白沙湖（长篇小说连载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公元前某年三月二十日，天堂法庭审理敖小盗用裂地弹、炸沉东京岛的案件开庭。法官席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三个合议庭的法官，主审法官是火星，两边分别坐着陪审法官水星和木星，书记员是奎星，主控官是哪咤。陪审员席上坐着观世音、土星和太白金星。托塔天王李靖带着法警在现场维持秩序。天廷指派给敖小的辩护律师是慧星。主控官哪咤也是该案的发现神，那天刚好是他值班巡天。他从对地观察孔看见了敖小炸沉东京岛的全部经过，立即带天兵天将下到地球将敖小缉拿归案。因为观世音是天堂驻地球使者，凡是地球上的事情都必须通知他，所以哪咤就通知了观世音一起去执行任务。天廷有规定，天廷上的巡天神仙发现案情后，必须立即采取有效措施，不然就是失职。同时，如果案情达到了必须定罪量刑的程度，巡天神仙还必须担任主控官。哪咤是敖小炸沉东京岛的发现神，当然是敖小的抓捕执行神和案件主控官了。火星严肃宣布开庭，带被告敖小。李靖带着法警把戴着手铐的敖小带上被告席，给他打开了手铐。火星宣布了法庭纪律，然后请主控官宣读起诉书。哪咤从主控官席上站了起来，大声地宣读了起诉书。天廷的起诉书很简单，主控官只要列举被告的犯罪事实就可以了，不用咬文嚼字，也不用写《公诉词》。哪咤控告敖小的罪行主要是三条：一是盗窃罪，敖小盗窃了存放于家中的裂地弹。证据是敖小、敖广承认，东京岛现场。二是敖小违反了宇宙安全罪，其证据是裂地弹的安全使用证明，东京岛现场。三是故意伤害致死罪。证据是东京岛现场，獅子死亡100只，狗死亡200只，水龟死亡1000只，狐狸死亡10只，免死亡30只。宣读完毕，哪咤坐了下去。起诉书列举的后面两条罪，按照天廷法条，任何一条都可以判处死刑。宣读完毕，哪咤坐了下去。火星问：“被告和辨护人对主控官的指控有什么意见？”敖小站了起来，朝庭上鞠了一躬，接着说：“我对主控官的控告有异议。我承认我是盗窃了家中的裂地弹，可那是我家的东西，我拿自家的东西，不能说是盗窃。主控官指控我违反了宇宙安全罪，我不知道裂地弹的威力有那么大，我只知道那是颗水晶球，只能引起爆炸而已。我是为了救人，也为了自保，才偷走了那颗裂地弹。后来因为自己的性命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在万分紧急的关头不得已才使用了它。东京岛的狮妖狗怪狐狸精被炸死了，那是它们死有余辜。它们杀人绑架，按照天规也理当处死，我这么做是替天行道。我知道，由于裂地弹炸沉了整个东京岛，还引发了海啸，祸及无辜。可我立即改过自新，我不但在回家途中不断救助落水者，一回到家，立即命令全部水族出去救人捞尸。我是有罪，但我不是故意的，大部分都是过失所致，请法庭看在我是过失犯罪，对我从轻处罚。”敖小说完了，又朝庭上鞠了一躬，坐了下去。火星问：“被告的辩护律师有什么要发问的吗？”慧星站起来回答说：“有。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被告。”说完，他把头转向了敖小说：“被告，我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认真听清楚，明白无误地回答我的问话。听明白了没有？”敖小答：“我听明白了。”慧星问：“你为什么要去东京岛？”敖小答：“我去东京岛是为了救出被狮妖绑架的南都侯的女儿赵姖。”慧星接着发问：“你和赵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别人不去救，偏偏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敖小答：“我和赵姖才见过一面，就是在我去东京岛的前一天傍晚。我在白沙湖湖伯的府上见过她。当时，她和惠丰县令白忙正在湖伯府中做客。白忙我已经在公务中接触过好多次，彼此成了好朋友。我对他挺佩服的，他是一个敢于担当的好官。从白忙和赵姖的亲热表情来看，赵姖应该是白忙的女朋友，和我是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说关系，那她算是我的好朋友的女朋友，其它就没有什么了。我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赵姖，是因为白忙出事的那天下午，还去鲘江找过我，请我帮助维护南侯回南都的安全。我一口答应了，还对他做出绝对保证。没有想到，当晚他就在我辖区的白沙湖里被东京岛的狗怪杀害了，赵姖也被绑架，我食言了，我无地自容。我曾经回南海请求父亲发兵，父亲不答应，我只能自己前往。为了兑现我对白忙做出的承诺，就是我死了，我也要救出赵姖。”慧星说：“这个问题我明白了，你是为了诺言去救赵姖，没有和赵姖有任何的个人感情。我还有话问你，你知道裂地弹的威力吗？你为什么要使用裂地弹？”敖小回答说：“我刚开始只知道那是一颗水晶球，砸在地上会爆炸，不知道它有炸沉地壳的危险。我是因为受到狮妖狗怪的围攻，危在旦夕，为了脱围，才被迫使用裂地弹的。”慧星转过头跟法官说：“我已经问完了，谢谢！。”太白金星问：“还有什么要发问的吗？”哪咤站了起来说：“我不相信被告和赵姖没有儿女私情，在地球上，请问谁会愿意为了一个刚见了一次面的姑娘，为了一个所谓的诺言就去出生入死、舍己救人。而且，裂地弹存放在南海龙宫已经很久，敖小不可能不知道它的用途与威力。正因为他知道了裂地弹的用途与威力，才用它去报复，并且在危急之中使用了它。敖小是抱着和东京岛同归于尽的想法去使用它的，他没有死是因为海啸救了他。因此，我认为敖小的行为是故意犯罪。”说完朝法官点点头，坐了下去。慧星举手要求发言，法庭同意。慧星要求有关证人出庭作证，首先是赵姖。赵姖送走了观世音后，当天就回到白沙湖守备府了。今天天庭开庭，观世音叫善才童子带她上了天庭。她走上法庭的证人席上，尽管满脸凄楚，可一点也不惊慌失措，不愧是侯府家教养出来的姑娘。她如实地回答了法庭的问话，和敖小的陈述一模一样。她还当场控告东京岛的狮、狗、狐狸绑架她，企图施暴她等等罪行，要求法庭对它们严处。最后，她跪在了地上，要求法庭法外开恩，对敖小从宽处理。赵姖回答完，法警陪她回证人房间里休息。敖广也被传上了证人席。敖广随观世音到天庭接受调查一直到现在都不能回去。他没有被拘押，但也没有完全的自由，只能整天呆在自己接受调查的房间里，准备随时接受天庭监察官的问话。他走上法庭，他的容貌已和在南海时判若两人，满头白发，老态龙钟了。他回答了法庭的问话，就敖小对裂地弹的作用不知情的情况作了详细说明。他的证言，也证实了敖小所言非假。最后，敖广强调了敖小走上犯罪是自己对裂地弹看管不严，对儿子教育无方，请求法庭给自已治罪，请求法庭念在敖小年幼无知，容易感情冲动，为了义气不计后果的行为从宽处理。火星站起来宣布：“上午法庭调查结束，请陪审员参加下午的合议，休庭。”法庭调查结束，时间已经是中午。观世音休庭后，来到了证人房，请赵姖吃午饭。饭后，她跟赵姖说：“我下午还要参加合议庭合议，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赵姖说：“那什么时候可以知道判决结果？”观世音说：“如果合议庭没有异议，下午就可以知道结果。”赵姖听说下午可以知道判决结果，就跟观世音说：“我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可做，还是等结果出来再回去吧！不然，我只能在家里干着急。如果下午没有什么事，我想到天堂四处走走，也不枉了上天堂一趟。”观世音见赵姖这么说，也只好同意。她说：“我可以叫善才童子陪你去四周走走，但是，天堂的机要部门多，不可以随便进去的。善才童子知道，让他陪你去走走应该没事。”赵姖给观世音道了谢，善才童子领着她走了出去。观世音走回陪审员休息房，她要和太白金星、土星商量下午的合议，争取他们的支持。进了陪审员休息房，太白金星和土星还没有休息，正在厅里喝茶聊天。看见观世音回来了，就招呼观世音过来一起喝茶。 太白金星笑着跟观世音说：“你回来了，我俩正在等你呢。你下到人间后，没事很难见你一面，平时也不打个电话，真的有那么忙吗？”观世音也笑着说：“是啊！真的是很忙，难得老金星牵挂，谢谢了，等你下去地球时，我做东。”太白金星说：“我是清心寡欲的闲人，只会炼丹，天帝也离不开我，我是走不了了。我也想下凡一趟，看看地球上有什么可以炼丹的药材，可天帝不同意我离开天廷，我有什么办法。今天见到你了，拜托老弟，请帮我留点神，看看地球上有什么好的药材？马上通知我。”土星说：“世音小妹辛苦了。本来地球上的事情也归我管，可宇宙中有土地的地方太多了，我一下子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好在地球是天帝的试验球，派你去主管，我也落得轻闲。谢谢你了！”观世音说：“我是劳碌命，清闲了会生事。谢我干吗？我正好有事找二位商量，请你们支持我的意见。”太白金星说：“我俩正等着你回来开口呢。我俩刚才已经商量好了，敖小虽然是依法当死，但其见义勇为的行为应当值得表彰，应该给他留下一条命，可以教育后人。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件事，也是这个意思？”观世音说：“我正是这个意思，谢谢二位了！我看下午的合议，最好能争取无期徒刑。”土星说：“你别太异想天开了，死了那么多的动物，法庭的三人肯定主张死刑，能争取死缓就不错了。我看下午的合议结果肯定是三对三，没有结果。最后还是要天帝拍板。”太白金星说：“我看也是这样，但是敖小肯定死不了。如果世音向天帝求情，天帝肯定会征求我的意见，我从中协调，敖小就死不了。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帮助世音在地球上弘扬正气，这也是近年来天帝的心结。说起来话长，他们都是神的后代，可下去才多少代，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唉！”说完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土星说：“如果玉帝征求我的意见，我和老金星一样的态度。”观世音说：“那我就不用多说了，谢谢二位了。”他们三人没有休息，继续留在客厅聊天。太长太长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他们都有一肚子谈不完的心，说不尽的情。一下子一个中午就过去了。下午合议庭讨论。合议由三个法官，三个陪审员组成，书记员担任合议记录。合议中，三位法官都坚持对敖小判处死刑。其理由是，一、敖小的犯罪行为造成了东京岛沉陷，使东京岛上的狮子死亡100只，狗死亡200只，水龟死亡1000只，狐狸死亡10只，免死亡30只，一共造成了340头野兽死亡， 1000只昆虫死亡。虽然敖小前去东京岛的目的是为了救人，不是因为个人恩怨，也不完全是故意犯罪，在使用裂地弹时也是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事后还能救助遇难者，回去后也能组织救援，但他的行为确实造成了1340条生命死亡的结果，其重大的立功表现不能抵消其犯下的严重罪行。二、敖小的行为不仅造成了重大伤亡，而且诱发了海啸的灾害，违反了宇宙安全罪，幸亏天堂的巡查神仙及时发现，马上施法制止，才保证了宇宙的安全。因此，必须判处敖小死刑，立即执行。三个陪审员的意见是，敖小虽然是犯罪结果危害重大，其原因是见义勇为，没有事前预谋，不是犯罪故意，且事后知错即改，有立功表现。为了弘扬正气，应该免其死刑，判处无期徒刑。3票对3票，合议没有结果，只能由天帝最后决定。天帝兼任着天庭的大法官，死刑和天庭法庭合议有重大分歧意见的都要他来做最后决定。散会后，观世音和合议的众星告别，回到了自已的家。她去地球到今天才第一次回到了家，家人看见她回家，都高兴极了，都欢叫着簇拥了过来，道长问短，没完没了。观世音的家人实际上就是她家里的佣人，也只有3人。一个是厨师，一个是家务工，一个是园艺工。观世音没有结婚，在天堂时这3人就是她的家人，长年累月不离不弃。观世音下到地球后，这 3人继续留在这个家里。观世音和家人寒暄了几句，就交代厨师加菜，她想赵姖去天堂游玩，估计要很晚才能够回来，今晚就留她在家里吃饭。交代了这件事，她想立即去找天帝，给敖小说说情。到了天帝的办公室，通报后天帝叫她进去，还没有等观世音开口，天帝就发话了：“我估计你会来找我，才留在办公室里等着你来！下午合议的情况我己经知道了，天庭书记员已经把合议的结果整理成文书，报告了我。我认真看完了文书，你们双方说的都有道理，还给我留下了审定空间，给我制造了一个擦边球。为了让你在地球上宣扬天堂的公平正义，教育那些忘本负义的不良后代，我免了敖小的死刑立即执行，定为死刑暂缓两年执行，已经批复下去了。你下去地球后，为地球众生救苦救难日夜奔波，是我们神仙的楷模，我已下令嘉奖。今后你要继续努力，把地球建设成众生的天堂。”观世音听了天帝的话，才知道自己下凡的时间长了，已经忘记了天庭的办事制度是当天的事情必须当天办完，自己只回家一会儿，法庭就已经把合议情况上报，天帝也已经批复了。她跟玉帝说：“您的话，我铭记在心。我也没有其它的事情要请示。我只要求把敖小放下地球去执行刑罚，这样更可以教育地球众生。”天帝说：“这个事情你可以直接去跟火星说，就说我同意了。在那里执行刑罚都一样，只要能起到惩戒和教育的效果就行了。”观世音告退，又返回法庭，跟火星商量敖小的刑罚执行地点的事情。火星说：“既然天帝都同意了，那你把他带回去吧！关押地点也由你去选定。可千万不要让他在执行期间逃跑了，到时大家都担当不起。老观啊！我也不是你们想的铁板一块，丝毫不讲情义的。”观世音笑着说：“谁说你是铁板一块了，你是一个模范法官，执法公正不阿，谁能不服你。”天庭由火星主持审判的案件，只有今天这一宗在合议上形成各执一词的意见。天帝批复下来后，他看了批复件后进行了认真的思考。他想，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教条，死认法条，只看行为结果。是不是忘记了惩罚是为了教育这个目的？他想通了，合议的双方意见都没有错，目的是一样的，只是职责不同而已。当观世音来跟他商量敖小执行地点时，他给了观世音一个大面子。他跟观世音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会儿我叫文书给你开函，你明天就把敖小带回去，其它的就不用多说了，今晚就在我这里吃饭。”火星难得请人吃饭，可观世音婉言推辞了，她说：“老火的盛情我领了，今晚赵姖要在我家吃饭，你也一起聚聚，怎么样？”火星说：“赵姖还没有走啊！既然如此，你回去陪她。我是从来不敢跟当事人家属和证人一起吃饭的。失陪了！”观世音告别了火星，去文书那里拿了带出敖小的公函，走出法庭，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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