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湖（长篇小说连载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观世音上天堂向天帝汇报完白沙湖填湖造地工程筹备工作的进展和实施方案，天帝很满意，批准了方案。她又匆匆赶回南海紫微山，一到家就看到了敖广正坐在会客室里等她回来。敖广立功心切，观世音上天堂汇报的的这段时间里，他天天早早过来等候消息，深夜才回去。看见办公室里敖广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样子，观世音马上告诉他天帝已经同意施工方案的消息，并把天帝的批复件交到了他的手中。敖广接过了文件，高兴地说：“这太好了，我马上回去组织，明天就开始动工。”说完话站起来就要走。观世音叫住了他，跟他说：“你的劲头是很好，但是，回去后一定要把工程中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困难想清楚，做到有备无患。同时，敖小也给你带回去，他在鲘江生活多年，对那里的情况熟悉，对你对工程都有所帮助。”观世音通过观察敖小最近的表现，见他天天把竹林里的落叶打扫得一干二净，认为他是真心悔改的。再加上白沙湖边的百姓崇拜他，跟他有感情，让他回去对社会有益无害。因而趁着上天廷的机会，和火星在电话中商量好，请示天帝同意后破例给他假释，让他戴罪立功。敖广刚拔腿要走，被观世音叫住了。他听到“敖小也给你带回去”这句话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问：“您说什么？”观世音说：“叫你现在就把敖小带回家。”敖广禁不住热泪盈眶，他哽咽着对观世音说：“谢谢！您对我们一家的大恩大德，我们世世代代都不会忘记。”说完，恭恭敬敬地向观世音鞠了一个180度的大躬。敖广知道，被判处死缓的犯人如果没有被执行死刑，从死缓改为无期徒刑，再从无期改为有期徒刑，就算在服刑期间表现好，至少也得服完15年刑。没想到，刚刚服刑不到两个月，敖小就可能得到假释，这在天堂人间都是史无前例啊！他对观世音更是充满了感激。观世音说：“说这样的客气话干吗。敖小的假释是天帝特批的，要谢你们应该谢天帝。回去后你们一定要记住天帝的仁慈，把填湖造地的工程做好，争取早日峻工。”敖广回答说：“知道了，就是拆散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争取工程早日峻工。”说完，跟着观世音一起来到江边。江边拴住敖小锁链的礁石上，金咤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一看见观世音到来，马上叫出还在竹林里打扫落叶的敖小。敖小闻声，马上过来，朝观世音鞠躬。观世音说：“天帝对你格外开恩，已经批准给你假释。你今天就可以跟父亲一起回去。回去后一定要谨记教训，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要协助你父亲把工程做好，不枉上天好德怜才之心。”敖小闻讯，一下子怔住了。待到金咤拿出天匙帮他打开颈上的锁链，才如梦初醒。他跪在地上，给观世音磕了几个响头。观世音双手扶起了他，慈祥而又诙谐的说：“你也学起人类来了，动不动就下跪磕头。回去后要好好干，戴罪立功，给地球造福。”说完这话，观世音转过了头，面朝着大海说：“你们看看这面前的大海，浩浩荡荡，一望无际。做人，只要你抱定了信念，再大的迷惑和艰险，都会迎刃而解，就像船只在这茫茫大海上航行一样。这就叫做‘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敖广父子俩回去了。观世音又回到书房里，拿起她的笔记本认认真真地写起了《心经》。这是观世音的修炼方法，学习做笔记，实践做笔记，把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弃伪存真，记下心得。观世音近期实在是太忙了，忙得没有一点时间去看看书、记记事。今天，她想利用工程开始前的这点时间写写，把近来听到的看到的悟出来的心得体会记入《心经》里面。敖广父子俩回到了南海龙宫，别后亲人团聚，天伦之乐，非常热闹。翌日清晨，敖小告别了父母家人，回去了鲘江。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这里的小龙王，可他毕竟当过这里的王，这里的水族都听他的话，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协助湖伯把填海造地的工作做好。敖小走进入了小龙宫，湖伯、龟丞相、鲸帅等都出门迎接。小龙宫已经撤销，改为湖伯府，可大家还是习惯叫小龙宫。进了办公室，湖伯请敖小坐到主位上，就是让敖小坐回他原来的办公位置上。敖小笑着说：“湖伯，你请坐吧！”说完把湖伯硬推上去，他在下面坐了下来。接着说：“感谢天帝和观音大使的大恩大德，不但饶了我的命，还让我出来戴罪立功。我来这里就是协助湖伯做好填海造地工作的，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去做的，请湖伯下命令。龟丞相和鲸帅，你俩留在这里也是协助湖伯工作的，可不能因为自己的职务比湖伯高就不听命令啊！”他们两人都说：“岂敢！岂敢！”接着，他们就开工前的准备开了个工作会议。全南海的虾兵蟹将们都会集中到这里来，吃住是个大问题，会议决定深水的兵将就在鲘江里安营扎寨，由鲸帅负责。浅水的就在外湖搭篷，由老龟负责。敖小负责和田墘人类的联系工作，湖伯负责总的工作。任务分配完了，湖伯就跟敖小说：“小龙王，您以前住的地方还是保留着，没有人敢去住。就请您回去住，不要再为难我们了。”敖小说：“那也好，反正我不在这里常住，我的几个哥哥到时会带兵前来，父王也会来这里现场指挥，就留着让他们住吧！”说完站了起来，走出大门，去田墘联系工作了。公元前某一年农历5月初5，白沙湖、鲘江的海面上锣鼓喧天，从四面八方聚集在这里的南海水族填海造地工程的动员大会开始了。南海龙王敖广在大会上作了慷慨激昂的讲话。他在台上激动得红光满面，用略带沙哑的嗓子大声说：“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今天是我们南海龙族白沙湖填湖造地的动员大会，我们龙族要做地球上和谐社会的典范。以前我们水族在地球上裂地开疆搞得疆域太大了，使得地球上的其他生物无容身之地。从今天起，从白沙湖起，从我们做起，我们要用自己的力量填湖造地，给人类造福！给地球造福！大家有决心没有？”顿时，全个海面上沸腾了起来，“有、有、有……”的声音震天动地，响彻云霄。待声音稍为减弱，敖广招手叫大家停止呼喊。他挥动着有力的右手，大声高喊着：“我要亲自擂起南海战鼓，为大家助威。出发。”他跑到南海战鼓边，从鼓手手中接过鼓槌，大力的敲打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铿锵有力的鼓点激励着所有参战人员的心，他们前呼后拥地游到了“沙门垭”上岸，把岸上装满沙子的胶袋搬往指定的水域。这鼓点也令“沙门垭”岸上的人类兵民们感到无比振奋。他们不停地给胶袋装进沙子，浑身上下都让汗水湿透了。“沙门垭”唱出了一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水陆大合唱。敖小就走在“沙门垭”人类的人群中。他那天去田墘和刘新商量工程的有关问题。刘新请了田墘的乡贤们一起来商量。陈锤说：“以前白县令带我们防洪筑坝，是把沙土装进胶袋里填，这样可以节省不少人力物力。”敖小当场就采纳了他的建议。敖小还请陈锤帮他请铁匠打造挖土沙的工具。商议中，敖小还听到了当地百姓都报名参战的消息。他当场拿出了积蓄了一辈子的珍珠宝贝递到陈锤手中说：“这点东西请您务必收下，作为打造工具和补贴民工的费用”。陈锤婉言谢绝。敖小握住他的手真诚地说：“是你们的行动把我救出了大牢，给了我自由。我拿出这点身外之物又算什么，请您老务必收下。”说完，给在座的人鞠躬示谢。赵姖和白老夫人也出现在人群中，白老夫人和一些老妇女在工棚里面烧水做饭，赵姖和年轻的姑娘负责端茶送饭。她们也是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惠丰鲘门码头，汕尾海面，龙溪河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不用天廷派船，南侯派军队随船出发来到了鲘门码头，搬下了运往鲘江的石料。沿着汕尾海进入龙溪，把石头填进了鲘江湍急的海浪中。“六月天，大太阳。牛进棚，人偷懒。”这是白沙湖边传唱的一首民歌，唱的是夏天的农民在农田耕种过程中，为了避暑而不得不休息的状况。从5月初干到6月中旬，整整一个多月了，白沙湖的中央已经可以看到填起的地，可工程进度却明显地慢了下来。工程进度慢是因为累。水族们虽然累了，可是他们依靠游水来搬动沙袋，靠的是体力和技巧的结合，因而不至于精疲力竭。而陆地上的民工，累得手上起了泡，还要不停地给沙袋里铲土，有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直接趴在地上。水族也有不少上来帮忙的，却是虾手蟹脚，帮不了什么大忙，加上天气炎热，人类的民工有不少人累出了病。陆上的清热解暑草药作用不大，敖小听说海中的“紫菜”和“赤菜”不但可清热解暑，而且可以强身健体，解除疲劳。他回去叫了鲘江的“虾姑娘”们去采集这两种海菜，交给赵姖。赵姖把它们煎成水给民工们喝。民工们喝了以后，中暑的症状马上消除，身上的酸痛也很快就消失了，都觉得身上有了力气，重新回到了工地上。赵姖还跟鲘江的“虾姑娘”学会了唱《虾歌》。“虾姑娘，叫哥哥，快快来，钻草窝。虾姑娘，笑呵呵，采紫菜，喂阿哥。虾姑娘，怕婆婆，你敲门，我要躲。”这虾族情歌在民工们休息时都会从赵姖的口中飞出来，粤语花腔，赢得了水上水下的一阵阵欢笑声。这歌声让他们忘记了疲劳，更加卖力地劳作。鲘江小龙宫现在是敖广的指挥部，各项工程进度等每天都要报到他这里。敖广白天要亲自去工地现场指挥，还要亲自擂鼓助威，晚上还要和属僚研究第二天的工作，确定工程进度，下达命令，很多时候是通宵达旦，只累得他双眼通红，视物模糊。三儿子敖汕请他休息，还给他大骂了一顿。不得已，敖汕只好叫人去通知了母亲。龙后来到了鲘江，看到敖广累成这个样子，心痛地责怪他说：“你不要命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样子没日没夜地干，就是年轻人也会受不了。你真的……”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敖广安慰她说：“工程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怎么休息得了？放心吧，等完工了，我放个假陪你去北海走走。”这时候，敖小走了进来。敖小听说父亲病了，母亲过来看望父亲，就从工地赶了回来。问候过父母后，他看到父亲通红的眼中好像长出了什么东西，就关切地问父亲：“您老人家有没有看过医生？医生怎样说？”敖广说：“海里的名医都来看过了，药也服了不少，不管用。人常说‘老眼昏花’，人老了，眼睛都是这样的。没事的，你们都不用担心。你回去吧，要把工程质量抓紧抓好。”敖小除了负责和陆地的联系外，还负责监督工程质量。他听了父亲的话，就告辞父亲返回了工地。刚好陈锤过来看他，两人喝茶聊天，自然而然地聊起了敖广的眼病来。陈锤说：“还记得‘紫菜’和‘赤菜’治感冒、抗疲劳的药效吗？“敖小说：“当然记得。那是你说的方子，我叫虾姑娘们去采集的，赵姖用它他敖了汤给民工喝，很管用。”陈锤说：“那个方子是我跟本地一个叫曾奇的名老中医要来的。他医术高明，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他还能银针治病，有的病人给他扎两下就没事了，真是神奇。”敖小说：“那你明天给我问问，看他能否出诊给我父亲瞧瞧。”陈锤说：“这应该没有问题，曾奇跟我要好，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明天带他来这里找你。”说完告辞回家。第二天上午，陈锤带着曾奇来到了工地，敖小又带着曾奇去了鲘江小龙宫。敖广那天刚好被夫人强迫在家休息，没有上工地，就让曾奇给他看眼疾。曾奇认真地看了敖广的眼睛后，又给他把了诊，问了诊，然后微笑地跟他说：“你这种眼病叫瘈肉，是人类老年人的一种常见病，你们龙族可能眼睛长期泡在海水中，不容易得这种病。我今天要用银针挑掉遮住你眼球的瘈肉，你马上就可以看清楚了。请你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没事的。”敖广是龙，龙的性格是好强，一听到曾奇后面的话，误认为曾奇瞧不起他，就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嗡声嗡气地说：“你来吧！我要是眨一下眼就算我是混账东西。”说完，躺在靠背的凳子上，等着曾奇用针来挑他的眼睛。曾奇走上前去，翻开了敖广的眼皮，拿出银针，一下子就挑好了左眼，合上眼皮。又同样挑好了右眼，合上眼皮。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就把手术做好了。他把银针放进随身的皮袋子，开口说话：“老龙王，现在请你睁开双眼看看，能否看得清楚？”敖广睁开双眼一看，眼前的人物景色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大叫了起来：“神医，真是神医。”一边用手指挥家人热情招待客人，又叫夫人拿出两颗硕大的珍珠来答谢曾奇。曾奇说：“这珍珠你留着吧！把它研成末，用收集的晨露溶解，用来滴眼，这样才可以彻底治愈你的眼疾。”敖广说：“我龙族有的是珍珠，这两颗请您带回吧！这不是酬金，就算做个纪念吧。”送走了曾奇，敖广刚想躺下来休息一下。突然间听到外边很大的呼喊声：“翻船了！塌坝了！”他马上站了起来，和大家一起飞快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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