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无声（长篇小说连载 第八回 阿容的糯米糍香又甜，老师感叹教育之缺陷）
第八回阿容的糯米糍香又甜，老师感叹教育之缺陷某日周末，林老师他们正忙于评改“月考”试卷，阿容和黄妙带来2盒糯米糍，一盒送给林老师他们偿偿。黄妙说：“这是阿容做的糯米糍，校长、老师，请偿偿。还热着，趁热吃更有味道。”阿容说：“作业写完后，我们就试着做糯米糍。校长、老师偿偿！”广庭大众之下，林老师身为阿容他们的班主任，显得腼腆起来，不好意思吃东西。阿容说：“林老师嫌不好吃吗？您不吃，我们可有些不高兴啦。毕竟，这是我们的劳动果实。”也是，学生热情热心，刚刚尝试做糯米糍，就拿来“孝敬”老师，你老师却不领情，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高兴才怪。盛情难却，洪校长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的林老师是斯文人，不要见怪啊，我先吃了，看看我们的学生的手艺如何。”然后他一口气吃了两颗糯米糍，“嗯，好吃，和我夫人做的差不了多少。不错！”其他教师纷纷围上来，都吃了，于是林老师一口气吃了四颗。“味道怎样？好吃吗？林老师。”阿容说。“嗯，怎么说呢？甜丝丝，软绵绵，里甜外淡，甜淡相宜。里面有糖，故甜；外面有椰子丝，故淡。甜淡之中，夹杂着香喷喷的味道，那是花生、芝麻流溢出来的香味。真好吃！”林老师品味之后，赞不绝口，“要不是‘僧多粥少’，我还想再多吃它几颗，大有饕餮一番、作狼吞虎咽之状。但物以稀为贵，少吃多知味。我只能舔了舔舌头，咽下唾液，忍耐作罢。毕竟，你们还要‘孝敬’其他老师呢。”林老师真可爱，虽然已经50多岁，但说话很幽默。第一次吃到学生亲自动手制作的糯米糍，林老师也当一回学生的学生：请教阿容如何制作糯米糍。阿容说：“好简单！首先是配料简单，不外就是糯米、花生、芝麻、白砂糖、少量的油。其次是制作过程简单，把水注入糯米粉中，用手反复揉搓，待到糯米团有韧性时便用手包成一粒粒糯米糍；包好后，放在开水煮一下，刚好煮熟，便捞起来，放在撒有椰子丝的盘子上，翻弄几下，便制作成糯米糍。”对于与书为友、“皓首穷经”的林老师他们来说，真新鲜！但在阿容们看来，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林老师是个容易动感情的老师：“想起来，我们做老师的，真的有些汗颜：我除了教给你们一些古董知识外，还能给你们什么？虽然我总是说：你们学生要学会学习、学会做事、学会做人、学会相处；你们要先复习后作业、先预习后上课、先思考后回答；你们要多看多听少说话，因为你们有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但只有一个嘴巴；你们要掌握解题技巧、提高应试能力；你们要把历史和语文、地理、政治、自然科学联系起来学习，形成综合化的知识，各科互相打通，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你们要双语结合起来，每天写一篇双语日记或作文，每天放开喉咙读双语各半个钟头……这些言语，虽然在讲台上我讲了10多年，但在阿容的糯米糍面前，却显得多么的苍白、多么的渺小，给我的理想打了个‘零分’！我父母没有文化，所以希望我成为一个文化人，最好是个老师，去教不识字、不懂文的人识字写文。为了这个理想，父母农活再忙，总是对我说：去写作业、去读书。我的老师们常对我说：‘要上大学，必须有分数！分数，就是你的命根。’在这两股力量的引导下，我一心只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农村的农活、民俗、特色小吃、地方文化，我都一窍不通。我所读的书，不外就是教材中的必考内容，反复训练的，不外就是试卷和教辅。除此之外，我一无所获。”政治老师何老师说：“没有想到，当了教师、走上讲台之后，应试教育愈演愈烈：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我们现在好多生活常识都不如学生，我甚至不懂得如何制作糯米糍，连配料都不知道怎样组合。我老公都想在过节的时候，能吃上我亲手做的糯米糍，但我不会做，真的惭愧。在这方面，我不如学生们。”“是啊，现在的教科书内容，几乎年年增加，信息量越来越多，教辅和试卷，更是满天飞，学术书刊日益萎缩，印刷教辅的机器却日夜运转，教育出版社发财致富。过去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现在是：两耳不闻生活事，一心只读教辅书。”地理老师陈老师说。英语老师王老师说：“都在说学生有知识没文化、有应试技巧没实际能力，有智商没情商。其实，我们做老师的，何曾不也如此。有什么样的教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因为我们的学校有畸形的智育、没像样的体育和德育。”这些老师平时埋头苦干，尽心尽力，没想到，一旦触及心灵深处，他们的话说出来还挺沉重，听起来逆耳，但细细一想，还是振聋发聩，发人深省！洪校长说：“吃了学生阿容他们自己动手制作的糯米糍，居然触动我的灵魂深处，我浮想联翩起来。我真的渴望，我们的学校教育，要能够教学生一些实用的生活上的民俗上的知识，能够让学生从作业堆、题海中摆脱出来，使他们有余闲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尤其要让他们去接触生活中的东西，如饮食文化、宗教文化、民俗文化，也可以指导他们阅读经典名著，尤其是教育部指定的必读名著。让学生在掌握课本知识的同时，学会生活、学会处事、身心活跃、积极向上！阿容他们能够在课余动手做糯米糍，我觉得是对应试教育的一种反拨。如果阿容们能够坚持下去，无疑是可以开阔眼界、增长见识、提高能力的，这实在是课堂教育的必要补充，甚至是一种超越。更难能可贵的是，阿容他们做好糯米糍，能拿到学校让老师偿偿，既有感恩之心，又能密切师生之间的关系。这是课堂上永远无法学到的知识啊！”洪校长教阿容他们的历史课，既是老师，又是领导，看问题就是深刻一点。阿容和黄妙捧着另外一盒糯米糍，找到阿成、洪洋、任武、袁舒、郭柔娜他们，让大家分享一下她们的劳动果实。“太好吃了，比我妈做的还要好吃。”洪洋说，“阿容、黄妙，你们太good了。”“岂止是good ，简直是better，best！真的太棒了。”阿成说。“你们好悠闲啊，现在还有心情做吃的，佩服！佩服！”袁舒说，“现在太紧张了，我家每天没有人做饭，我都吃现成了。高考后，我一定要好好做菜，到时要请你们偿偿我的手艺。阿容，欠你的，高考后我会补偿给你的。真好吃，谢谢啦。”袁舒一口气吃了6粒糯米糍，才心满意足地擦擦嘴。“真的是心灵手巧，这样的女生哪里寻找？”任武吃了糯米糍之后，发自内心说出了这句话。“还用去寻找吗？人不是在眼前吗？”袁舒说。“是啊，任武是瞎了眼，有眼无珠。”郭柔娜抢白了任武一顿。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第二天，阿容悄悄对阿成说：“昨天做糯米糍，是为了感谢你指导我跑步。现在我对跑步，不怕啦，成绩也可以及格了。我可以放心读书了，再也不会为体育成绩而忧心忡忡啦。谢谢你，阿成！”阿容说完，给阿成报以浅浅一笑。阿成突然明白了有一句诗的意思了：回眸一笑百媚生！阿容的微笑，对阿成来说，就是百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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