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发表于 2013-7-24 17:25:23

白沙湖(长篇小说连载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台风过后,白沙湖填湖造地的工地上又是一片热火朝天。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是中元节。又忙碌了一整天,晚上,观世音在《心经》里记下了心得:“团结就是力量”。写完,她走出办公室,走出竹林,走到江边的礁石上坐了下来。她眺望着空中的月亮,不禁想起和嫦娥相聚时的情景。嫦娥总是紧锁着眉头,她为什么老是不快乐?她的眼睛又从空中回到了江面,远处飘来的小纸船好不容易飘来了这里。她猜想这应该是从施公寮半岛的海边飘过来的。因为这里只有施公寮半岛的居民才是真正的渔民,他们是靠打鱼为生。这里山高皇帝远,大禹也约束不了他们。而白沙湖边的渔民是农民兼职的,他们没有祭奠海上亡魂的风俗。观世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有点兴奋。她把脚平伸出去,脚跟碰到了石头上面的一根铁桩,有点疼痛。她站了起来,瞧瞧是什么东西。原来是铁桩,那是曾经锁住敖小铁链的天钉。观世音不禁哑笑。她想让金咤把它拔走,可回想费那事干吗,这也许是另一样的《心经》,它会成为历史的记录,让后人去猜想吧。她想到敖小因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她在《心经》中赞美了它是善的因果。观世音想起刚刚收到的天廷传来的天气预报,中秋前夜有飓风并有百年不遇的天文大潮登陆鲘江,她的心顿时又沉了下来。白沙湖的填湖造地工程是自己提议的,如果毁在这飓风和天文大潮中,岂不是功亏一篑,劳民伤财。她想,自然灾害是天廷对地球众生因贪欲违反天规的一种惩罚。她想,是不是自己喜欢多管闲事?自然规律,因果报应。既然是天廷的惩罚,自己这么做是否逆天行事?她想到了天帝对她的支持和信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又想,这次飓风和天文大潮偏偏出现在工程的关键时刻,应该是天廷在考验我,考验海陆山各族。既然是考验,那这来吧!明天开始我要日夜坚守在工地上,和他们一起战胜困难。想到明天还要上工地,她没有贪图这美丽的夜景,早早回去。这一晚,她终于睡上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清晨,观世音就去了鲘江小龙宫,给敖广通报了飓风和天文大潮将于中秋前夜登陆鲘江的消息,要他早点做好准备。敖广说:“填湖造地的工程估计八月初就可以完工,白沙湖是滩涂地带,飓风和天文大潮对它的影响应该不会很大。我最担心的是鲘江无名岛段的那道石堤,能否在飓风和天文大潮到来之前完工?能不能经受住这两大自然力一道的冲击?我的心中没有底。古人曾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已经提前充分做好了应对飓风和天文大潮到来前的各种准备工作,能否经受得考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观世音说:“是啊!我们一定要把各项准备工作做在前面,你要加紧填好地面,建好兽窝,好让无名岛的禽兽在飓风和天文大潮到来之前能搬进去居住。从今天开始,鲘江无名岛石堤的收尾工程由我来负责。就让我们一起见证历史的考验吧。”观世音要亲自去石堤督战,敖广担心她的安全,就说:“您的水性没有我好,那里风浪大,不安全,还是让我去吧!”观世音说:“我又用不着下去水里,这跟水性熟不熟悉有什么关系?我去那里督工的目的就是要加快石料的运载速度,确保工程质量,协调好你们水陆山三家的各个必要环节,这事非我不可。你就不要再争了,我会注意安全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敖广争不过观世音,心里仍然牵挂着她的安全,就说:“那就让老龟陪你去吧!有他陪你我才放心。”观世音知道敖广对自已的心意,就同意了。她跨在老龟的背上,登上了鲘江在建的石堤工地上。从那一天起,老龟就驭着她走鲘门,闯汕尾,过龙溪,日夜奔忙在运输鲘江大堤石料的海面上。为了方便各方面的协调工作,观世音把指挥部设在龙溪通往鲘江中间的一个石头岛上。白天出海指挥,夜里就在这里召集海陆双方一起研究工作。观世音的指挥和协调加快了工程进度,八月初二,白沙填湖造地工程的地面工程完工。南海水族只留下了鲘江的水族继续做好收尾工作,其他的全部回去了。白沙湖中央填起的人造陆地上,形成了一个半岛,地上已经长出了草,四周新栽的防风林里的树木全部成活,虽然是初秋,也已经长出了新叶。给东京岛逃亡的困兽们建筑的兽窝就在防风林里。 “狐狸洞”, “狗窟”, “狮地”,“水龟池”都建好了。观世音检查后非常满意。她还交代刘新要用稻草给“水龟池”的上面搭起草寮,遮住太阳光,让水龟不会在暑天中午的烈日下暴晒。观世音还让金咤带领天兵天将对新地的湖水接壤处的土堤坚硬度进行了全方位的神力测定,检测的坚固程度良好。经过验收,填湖造出的新地工程全部合格。观世音命令陆地全部民工立刻撤离。待民工全部撤离后,观世音命令金咤带领天兵天将们在新地与“沙门垭”的接壤处的地面上挖出一条深10米,宽5米的壕沟,阻断了新地与田墘的通道,也阻断了人类与山林族的日常交往,兑现了她给陈锤许下的诺言。这应该不是观世音的本意,可人类担心兽类对其侵害是事出有因,因此,她也只能这么做。壕沟挖好了,观世音终于放心的前往无名岛做困兽们搬迁的思想工作。她要让他们放下思想包袱,与人类为善,争取在飓风和天文大潮水到来之前搬入新家,逃避灭顶之灾。鲘江无名岛最后的一段石堤工程终于合拢成功了。从白沙湖湖面上眺望鲘江,这道石堤就象是一条白色的链子,紧紧地锁住了无名岛和鲘江。它长出了一双巨大的手,右手紧紧的握住无名岛的左手,左手又紧紧地拉着新地的右手。观世音站在秋风秋阳里,看着搬运石头、垒堤筑坝,浑身已被汗水湿透,手掌磨出老茧的陆地士兵们,听着他们搬动石头时发出的高亢的号子声,心里说:“辛苦了,我的孩子。为了各族的团结,你们不会白白的流血流汗。”在感叹中,她又下堤跨上了龟背,奔波在运输石块的航线上。敖小与赵姖已经定下了婚约,他的心情十分舒畅。赵姖又是那么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使他的伤情恢复得更快。他不但可以坐起来,还可以自己吃饭,脚也可以下地了,只是需要在赵姖的搀扶下,才可以慢慢的走上一小段路。赵姖虽然已经和敖小定了婚,可在给敖小擦身时仍然有些拘束。白老夫人看在眼里,为了加快加深他们俩的感情,必须先让赵姖不再拘束。她推说自己年纪大了,不能太累,要休息。凡是需要近身护理的,都让赵姖去做。晚上也让赵姖给敖小陪更。赵姖不能违抗,只能把白老夫人给敖小的近身护理工作全部接了过来。给敖小擦洗上身,倒是没有什么不便。可是在给敖小擦洗下身时,赵姖握着毛巾的手经常会碰到敖小硬梆梆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她会脸红心跳。可时间一长,习惯了也就成了自然。在给敖小洗内裤时,赵姖经常会看到裤裆里粘着的那些黄白色的脏东西,她知道这是为什么?也只能一笑置之。在陪更时,她就睡在地板上,敖小的睡床就在她的身边,近在咫尺,倒也相安无事。他们不敢有任何亲热的举动,是敖小伤势还没有全愈?还是赵姖怀孕了?还是……。八月初,敖小终于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曾奇又一次给他做了全面检查。检查完,告诉他可以出院回家了。敖小出院了,他没有回去小龙宫。他跟刘新在守备府里借了一间单人房,当天就从诊所搬了过去。赵姖和白老夫人就住在他的隔壁。敖小住进曾奇的诊所的那些日子里,白老夫人就像他的母亲,熬汤煲药,擦身洗涤,关怀备至。敖小认了白老夫人做干妈,亲热地叫她白妈妈。住进了守备府,赵姖每天都陪着他下地练习走路,刘新一有空闲也会过来陪他聊聊天,日子倒也容易打发。赵姖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可以看出来了。她走在田墘镇的大街小巷里,没有一个人会对她指手画脚、品头论足的。善良的田墘百姓投给她的是敬佩和羡慕的眼光,在生活和心灵上支持她。赵姖昂首挺胸挺着大肚子走在大路上,路上的大姨大妈们都不停的跟她打招呼。她感到无比自豪,因为她不仅仅是活着的英雄敖小的未婚妻,她肚子里怀的是万众缅怀的好官白忙的遗腹子。敖小和赵姖的婚期也定下来了,就在八月十五。他们俩商定好结婚前后就暂时住在这里。因为回去鲘江赵姖不习惯,而且产期在即。回去南都又路途遥远,敖小的腿走路还不利索,加上赵姖的大肚子又怕长途顛簸。在征得双方父母的同意后,他们俩决定在守备府借房圆婚,暂时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八月十四的早上,观世音在龟背上沿着工程的全部水路巡查,让全部工程人员回家躲避飓风和天文大潮。老龟驭着她刚刚进入小海海面,马上就要到达鲘江了。这时候,她听到老龟有气没力的说:“大使,我可能是太累了,有点儿不舒服。海面上的船只都靠岸了,您也不用在海面上继续巡查了,就让我到这旁边的小岛上面休息一会儿吧?”观世音听老龟说累了,也就没有想到其它,就让他自己上岛休息。她招了一朵云,腾空飞到了新地,金咤已经奉命带着天兵天将在这里等候着她。她要带领他们最后一次检查飓风和天文大潮到来之前这里的安全情况。已近午时了,江面上刮起了旋风,不是很大,但卷起的沙尘打在脸上,还是很疼。岸上没有行人了,工地上的工棚也都拆走了。狮子已经搬进了狮地,狗进了窟,狐狸进了洞,水龟在淡水池里欢聚一堂。观世音来到新居看望了他们,郑重地告知诉他们:“你们今天必须呆在家里,不准外出,确保生命安全”。她还让金咤带着天兵们再一次上去无名岛,检查是否还有逗留在岛上的其它动物。一会儿,金咤带着天兵天将们回来报告说:“岛上没有发现人和动物。”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风也越来越大。观世音命令金咤带领天兵天将先回指挥部待命。全部工作做完了,堤坝上的人都走了,观世音独自站在石堤上,眺望着满天的愁云,象是在挑战那即将来临的飓风。悄悄的,敖广也来到了石堤,和观世音肩并肩迎着大风站在了石堤上面。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凝重的注视着阴沉的天空。这时候,愁云密布的空中突然间闪现出四道彩虹,照亮了惨淡的天空。彩虹中站着四位天神,肩膀上各扛着一根大石柱降落到石堤上面。有一位大声的说:“观世音,我们帮你来了。”说完了这话,也不等观世音回话,就分别在靠东的石堤上面插上了石柱,并跳上石柱顶端,用脚大力地蹬下石柱。蹬了足足一柱烟的时间,石柱才被全部蹬进了堤中。观世音看见了他们,知道是天廷的四位大力神来了。待他们蹬下石柱后,才就走上前去跟他们道谢。大力神甲说:“观世音,这是天帝命令我们来的,要谢你去谢天帝吧!”说完腾空而起,回去复命。观世音高兴地跟敖广说:“你看,天帝派大力神来帮助我们了,这下我们可以放心大堤的安全了。这就是天沐民心,我们也可以放心的回去了。”说完这话,她随手招下了一朶祥云,和敖广一块登了上去。她先把敖广送回了小龙宫,自己才回去了紫微山。夜幕来临,十四的月亮不情不愿地在愁云的包裹中被狂风硬拽了出来,推着往上走。她被推搡着走上邻近天空的中央时,飓风大作。她无可奈何的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泪如瓢泼,随着风声落下了人间。鲘江的水也被飓风强硬的推着往前走。愁月到达天空的中央时,天文大潮就开始发作了,它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鲘江。那翻滚着的潮水犹如千军万马,咆哮如雷,奔腾不息。瞬间就扑向了刚刚完工的鲘江石堤,恨不得一口把江堤呑进去。无名岛一霎间就被海浪吞没了,被巨涌漫过的江堤坚强地抵挡着疯狂的海啸一次又一次无情的冲击,坚如磐石。它用坚强的肩膀保护着白沙湖中新造的土地,保护着白沙湖的九寨十八乡。飓风中,田墘路边的千年大树被拦腰砍断,靠南的村庄的屋顶被无情地掀掉,瓦片和树枝、杂物在空中四处飞舞。在飓风里,刘新正带着士兵们穿着雨衣,冒着大风雨在纷飞的木头瓦片下搜救受伤的村民。曾奇医生诊所的一边屋顶全被大风掀掉了,诊所里遍地狼籍。他还是留在半边房子里不愿意走。他刚刚在这里给十几名受伤的乡亲处理好伤口,他要坚持在这里等待那些需要他救助的人。大风雨中,曾奇的妻子黎清香从外边闯了进来,没有说话,一把把他拽起来就往外面跑。跑到了邻居家门口,黎清香用力敲开了房屋没有受到损害的罗城家的大门,躲了进去。刚刚走进去罗城的屋里,就听到诊所一声轰响,房屋倒塌了。飓风大雨中,已经可以自由走路的敖小冒着大风雨先去隔壁看望了白妈妈和赵姖。守备府是新房,坚固,屋顶不会被风掀起,也不会漏水。他放心了。他看到刘新和其他士兵的房门都是紧锁着,知道他们都出去救灾了。这时候,他想起曾奇那间破旧的诊所,在这狂风暴雨中可能会发生危险。就交代了赵姖要拴紧门,拿起雨伞就冲了出去。刚跑出大门口,一阵旋风就把他卷到了空中。他马上丢开手中的雨伞,借势落下了地面。他冒着狂风暴雨,双手不停的拨开空中飞舞的朽木残瓦,拼命跑到了曾奇的诊所。他看到了诊所已经完全倒塌,他在丈风雨中一边不停的大喊着:“曾医生,你在那里?”一边用手在断垣残壁中挖掘寻找。喊了好久,挖了好久,才听到了 “曾医生在我家”的声音。邻居不敢打开窗户,只能在屋里大声的不断回答。回答的声音被风雨声掩盖了,敖小好久才听到。听到了曾奇没事,敖小还是没有回家,他投入到刘新的抢险救险队伍中去了。新地的狮子、狗、狐狸躲在家里不敢出去,也是一夜无眠。水龟池上面的草寮顶部全被大风吹走了,水龟们在水面上迎着大雨欢快地哼着歌。观世音只留了善才和两个天兵看家,当晚就从紫微山赶回了石头岛指挥部。她的身边站立着整装待发的天兵天将们。金咤和她一起在指挥部里收集消息,通盘协调,如果有重大险情,马上带兵出发。敖广在南海的鲘江小龙宫里,尽管靠近无名岛的江边是狂风巨浪,他的小龙宫处于江中央,却是稳坐龙椅,安然无恙。他不用担心深海水族的安全,他挂心的是浅海水族的安危和海中遇难动物的救援。更令他牵肠挂肚的是石堤的安危。他派出全部巡海夜叉巡逻在深水海面,严令他们不准出去浅海,从而确保他们的生命安全。他命令已经伤愈的鲸帅,带领突击队整装待发。他也是一夜无眠。十四的夜晚,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快要结束了,白天即将到来。这时候,惨淡的空中雷电大作,暴雨倾泻。敖广听到雷电的轰鸣声,高兴得跳了起来。“天雷响,台风逃”,他知道飓风和海啸就要结束了。他马上带领鲸帅和突击队员在雷电暴力下来到了石堤,看到石堤是安然无恙,他终于放下了那颗煎熬了一夜的心。他又上了新地,看到了动物们也是安然无恙。就马上去指挥部向观世音报告情况。观世音听了,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对金咤说:“你继续留守在指挥部,有大事去田墘通知我。”她牵起敖广的手说:“老伙计,走吧!我俩一起上田墘去看看”。八月十五的早晨,观世音和敖广在飓风和海啸刚刚过去的雷电暴雨中,手牵着手,肩并肩走在通往田墘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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