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作坊存档之三
本帖最后由 郑溢涛 于 2014-3-17 15:08 编辑嫁衣作坊存档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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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量啊,雅量(见报稿)夜行者 鸣弓先生在《别指望“雅量”》(刊登于10月7日的《杂文报》)一文中说,“在现代民主政治的语境中,掌权的人要随时随地的听取‘直言’,这无关长官个人道德修养和雅量,而是规范权力动作不可或缺,更是主权在民的体现;不管你怎样的不喜欢,也得老老实实地听;有的听了还得照办!因为你是仆人,不听不办人民不答应,他们会理直气壮地依法行使问责权:我们掏钱雇你来服务,态度不好,请阁下走人,我们另选一个听话的来干!并且,主人完全可‘想说就说,直来直去’,就像法国公民可以当众‘骂’总统,美国人可以面对总统公开指责他救灾不力那样,而无需像东方朔似的运用婉言隐语,巧妙讽谏;当然更无需战战惶惶,担心以言获罪。”“唯有民主制度才是直言畅行无阴的根本保证,雅量,过去、现在乃至将来,都是靠不住的。”无庸置疑,鸣弓先生的观点是正确的。在一个实现刚性制度的国度里,公民直言无关长官雅量,人民质疑无关公仆修养;但问题是,在一个民主还未成为人们的普遍习惯的国度,“完全民主”的实现,需要一个过渡时期,有那一段模糊的地带,我们不妨称之为“灰色地带”。在这个时候,要想让“大大小小的‘朕’”们办点实事、听几句忠言,还是要看他们的雅量的。以上,是愚看完《别指望“雅量”》一文后的观感。 两天后,《汕尾日报》刊登了郑溢涛的《“后家天下时代”的谏诤问题》一文,使我更坚定了原有的想法。特别是“后家天下时代”一词的提出,更使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今天当然不允许再叫‘家天下时代’了,理论上讲,人人都是享有公民权利的国家主人,但事实上,由于眼下各级官员的职位并非直接来源于一个个选民,致使‘家天下’遗风犹在,大大小小的‘朕’仍然不少,一成了某个单位的头,那单位便俨然是他家,他这个家长便可大开他的‘权力私家店’。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今天称作‘后家天下时代’似无不可。”至此,我相信我所认为的“灰色地带”与郑文所提的“后家天下时代”应属同一种时段或现象。因而,一种观点在我心中逐步形成,那就是——因为是“后家天下时代”,所以仍得看“雅量”。 这其实也是郑文中已有的意思。郑文说,“既然是‘后家天下时代’,那就有了‘谏’诞生的背景,也就有了与‘家天下时代’一脉相承的‘谏’的命运。”既然有了“谏” 诞生的背景,那么,主宰“谏”的命运的,自然还是“雅量”。“大大小小的朕”们的雅量,也就是进谏者所进之“谏”的生存空间;进一步说,“谏”的命运完全取决于“大大小小的朕”们的雅量。 处在“后家天下时代”,你若是想实现一下表达的权利,那就得看对象的雅量和修养。“大大小小的朕”们若是不愿看到其“权力私家店”存在另一种声音,倘若对你的“忠谏”一笑置之,那么,你的“谏”的命运也就不了了之了(即郑文所引的“冷拒”);倘若他们认定你的“忠谏”带有觊觑或僭越之意,那么,结果就不是“一笑置之”那么简单了。当然,如何处置你,这又与“大大小小的朕”们的雅量和修养切切相关。由此看来,“良言忠谏”仍得看“雅量”的眼色,而“雅量”常常是靠不住的。 (xx年11月20日《汕尾日报》)
(作者原稿) “后家天下时代”还是需要“雅量”的 鸣弓先生在《别指望“雅量”》(刊登于10月7日的《杂文报》)一文中说,“在现代民主政治的语境中,掌权的人要随时随地的听取‘直言’,这无关长官个人道德修养和雅量,而是规范权力动作不可或缺,更是主权在民的体现;不管你怎样的不喜欢,也得老老实实地听;有的听了还得照办!因为你是仆人,不听不办人民不答应,他们会理直气壮地依法行使问责权:我们掏钱雇你来服务,态度不好,请阁下走人,我们另选一个听话的来干!并且,主人完全可‘想说就说,直来直去’,就像法国公民可以当众‘骂’总统,美国人可以面对总统公开指责他救灾不力那样,而无需像东方朔似的运用婉言隐语,巧妙讽谏;当然更无需战战惶惶,担心以言获罪。”“唯有民主制度才是直言畅行无阴的根本保证,雅量,过去、现在乃至将来,都是靠不住的。”无庸置疑,鸣弓先生的观点是正确的。在一个实现刚性制度的国度里,公民直言无关长官雅量,人民质疑无关公仆修养,但是,问题是一个未实现民主制度的国家是不可能一夜之间转变成一个完全民主的国家,它需要一个过渡时期,就像黑暗与黎明之间,有那一段模糊的地带,我们不妨称之为“灰色地带”。处在这个“灰色地带”上时,那些“大大小小的‘朕’”们至少不敢明目张胆搞“家天下”,还是会披上一两件美丽的外衣,而且披上民主外衣的“家天下”还是能够迷惑一些人的,但不管其外衣如何美丽,总是无法改变其本质。于是,在这个时候,要想让“大大小小的‘朕’”们办点实事、听几句忠言,还是要看他们的雅量的。以上,是愚看完《别指望“雅量”》一文后的观感。 后,过两日,《汕尾日报》(10月9日)刊登了杂文作家郑溢涛先生的雄文《“后家天下时代”的谏诤问题》,使我更坚定了原有的想法。特别是郑先生“后家天下时代”一词的提出,更使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今天当然不允许再叫‘家天下时代’了,理论上讲,人人都是享有公民权利的国家主人,但事实上,由于眼下各级官员的职位并非直接来源于一个个选民,致使‘家天下’遗风犹在,大大小小的‘朕’仍然不少,一成了某个单位的头,那单位便俨然是他家,他这个家长便可大开他的‘权力私家店’。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今天称作‘后家天下时代’似无不可。”至此,我相信我所认为的“灰色地带”与郑溢涛先生所提的“后家天下时代”应属同一种时段或现象。因而,一种观点在我心中逐步形成,那就是——“后家天下时代”还是需要“雅量”的。 郑先生说,“既然是‘后家天下时代’,那就有了‘谏’诞生的背景,也就有了与‘家天下时代’一脉相承的‘谏’的命运。”既然有了“谏”的命运的产生,那么,主宰“谏”命运的“雅量”也就应运而生了。“大大小小的朕”们的雅量上限也就是进谏者所进之“谏”的生存空间,进一步说,“谏”的命运完全取决于“大大小小的朕”们的雅量。 处在“后家天下时代”,你若是想实现一下公民自由表达的权利,那就得看看你所申诉的主体的雅量和修养了。“大大小小的朕”们若是不愿看到其“权力私家店”存在另一种声音,倘若对你的“忠谏”一笑置之,那么,你的“谏”的命运也就结束了;倘若他们认为你的“忠谏”带有觊觑或僭越之意,那么,结果那就不是“一笑置之”那么简单了。如何处置你,这又是与“大大小小的朕”们的雅量和修养切切相关了。由此看来,“良言忠谏”还是要看“雅量”的眼色的——虽然,它也是靠不住的。 最后说明一点的就是:郑先生的雄文《“后家天下时代”的谏诤问题》一文标题所揭示的问题,恰好用笔者的小文标题《“后家天下时代”还是需要“雅量”的》回答最好不过。
郑溢涛小改的一个理由: 说“后家天下时代”,实质上还是“家天下时代”。所谓区别,也只是理论上的,至于文字上故意说得有点区别,则是为了好过关一点而已。我文中说是“遗风”,其实这“风”何曾断吹过?正如用“封建遗毒”一词,其实根本未断,谈何“遗”也!既然两者实质上仍无不同(一样的时代),那么“谏”的命运自然也基本上没有本质的区别,也即一样取决于“大大小小的朕”们的雅量,并不是“还是需要”的问题。金城兄的本意与我是一致的,在推理的节骨眼上或有小疵?
另附:我的原文“后家天下时代”的谏诤问题郑溢涛近读李恩柱的《“冷拒”与“酷拒”》一文(《杂文月刊》2008年第10期下),勾起了心存已久的关于“进谏”、“纳谏”一类的话题。《“冷拒”与“酷拒”》谈的是拒谏的两种形式,作者以周厉王和明武宗为代表,指出前者用的是“冷拒”,什么金玉良言,一概当耳边风,不予理睬,继续我行我素;后者行的是“酷拒”,谁敢犯颜直谏,提不同意见,下诏狱、戴枷锁、罚跪,廷杖伺候,还动用调任、降级、夺俸、削职等手段,杀鸡给猴看。“冷拒”和“酷拒”,只是“拒”的程度不同,结果则是一样的,都对社会的发展不利。“冷拒”易使进谏之人产生怠惰之情;“酷拒”更使人生惧怕之心,难有后继者。文中还有这样一段警示:“谏,从来不是虚饰品,是非常实在的东西,是社会管理所必需的,是‘上者’之外的人从另一角度看待人和事所产生的思想。无论它遭到何种方式的拒绝,最终都会导致思想的泯灭,社会的停滞……谁听说过有拒谏而繁荣的社会?”谏这东西,原是“家天下”的产物。在“朕即天下”的时代,作臣子的,食君之禄,行利君之事,是为本分。“行利君之事”,不在一途,汉代刘向的《说苑》里面,总结为两种:一为“从命利君”,君上的行为举措大体正确有利,作臣子的就顺从拥护,跟他保持一致;一为“逆命利君”,认为君上的行为举措失当,有违正道,作臣子的非但不顺从,还要竭力不让君上一意孤行。“从命利君”,刘向称之为“顺”;“逆命利君”,他则称为“忠”。显然,从和逆,顺和忠,前提都在“行利君之事”。而且,刘向看来更欣赏“逆命利君”这种“尽忠”的方式,他接着论述了“逆命利君”四种不同层次的忠诚表现,即谏、诤、辅、弼。大体上说就是:君上有了过失,有的臣子明知要受到冷遇,甚至有杀头的危险,也要指出来,也要直言规劝(此谓谏、诤);有的臣子还敢于联合起来,同心协力强行矫正君上的过失,以完成消灾除害、忠君护国的使命(此谓辅);有的臣子甚至在关键时刻把君上的错误本意搁置一边,借君上的名义和权力便宜行事,解除国家的祸患,雪洗君上的耻辱,谋取国民的利益(此谓弼)。这几种做法,无一不是“逆上意而行”,又都是真正的忠君报国之举。因此刘向说:“故谏、诤、辅、弼之人,社稷之臣也。”那么,这些个“逆命利君”的臣子,无疑就成了一个个君主的试金石。是明还是昏,是盛世之主还是亡国之君,全看他本人对于这些“社稷之臣”的态度。因而刘向又说:英明的君主,视那些“逆命利君”的“社稷之臣”为宝, 厚待、重用他们,让他们建功立业,报效国家;而昏庸的君主则忌恨这些贤臣能人,甚至将他们视为敌人,毁灭他们忠君报国的愿望和功业。惩罚忠良、赏赐奸佞的,最后都免不了落个自取灭亡的结局。我们知道,橄榄有个别名,干脆就叫“谏果”,正道出了“谏”的性质:“其味苦涩,久之方回甘味。王元之作诗比之忠言逆耳,乱乃思之,故人名为谏果。”(见《本草纲目》)从刘向的辨析可以看到,谏和诤,只是较低层次的“逆命利君”之举。而历史的保留节目是,家国的溃败,常常就始于当家人听不进直言规劝。不同意见多逆耳,可明知道逆耳之言、逆命之行是出于好意真心,就是没多少人喜欢。之所以逆耳,是因为人性中本来普遍具有喜欢“顺着来”和“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弱点。所谓英明或昏庸,取决于一个人在多大程度上克服了自己身上的这一人性弱点。说了这么多“家天下”时代的“谏”的命运,跟今天啥关系呀?肯定有关系。今天当然不允许再叫“家天下时代”了,理论上讲,人人都是享有公民权利的国家主人,但事实上,由于眼下各级官员的职位并非直接来源于一个个选民,致使“家天下”遗风犹在,大大小小的“朕”仍然不少,一成了某个单位的头,那单位便俨然是他家,他这个家长便可大开他的“权力私家店”。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今天称作“后家天下时代”似无不可。既然是“后家天下时代”,那就有了“谏”诞生的背景,也就有了与“家天下时代”一脉相承的“谏”的命运。尽管喜欢对公共事务管理提意见的人具有多么强烈的现代公民意识,再怎么自我感觉是在行使“公民权利”,是在“公民言说”,他的意见,也常常会被看作是“家天下时代”的“谏”的遗物,也就是说,主事者还是可听可不听。“酷拒”诚然已不再有,“冷拒”却是常见的事。他不听,你也没他办法,因为你根本不掌握实质性的弹劾权。这一方面提醒人们,对于眼下公民社会的发育,不能估计过高,否则,你自以为是公民,自认为提意见是出诸公心公义,人家却仍然以你为一介“臣民”,不欢迎你来说“我家的事”,这样你倒要成了鲁迅所揭示的“隔膜”了。因为身处“后家天下时代”,提点意见而遭到“冷拒”是随时随处可见的。我自己大概就是一个对眼下公民社会的发育估计偏高的人,以为率直进言是会引起重视的。只是我现在仍不太能够确认,我在“后家天下时代”的种种“谏言”,是不是不太合“厝人意”?是不是遭到了“冷拒”?如果“是”,那我自己可就注定成为讨嫌的对象了。(10月9日《汕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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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wsm.net/xwb/images/bgimg/icon_logo.png 该贴已经同步到 郑溢涛的微博 郑老大的文章没看两次还真消化不了,不如论坛贴子来得犀利。 本帖最后由 郑溢涛 于 2014-3-17 15:21 编辑
璜枫 发表于 2014-3-17 15:16 http://www.swsm.net/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郑老大的文章没看两次还真消化不了,不如论坛贴子来得犀利。
看我文章,脑筋要开动! 郑老大的文章没看两次还真消化不了,不如论坛贴子来得犀利。 璜枫 发表于 2014-3-17 15:1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郑老大的文章没看两次还真消化不了,不如论坛贴子来得犀利。
看我文章,脑筋要开动!
否则,真的免谈! 郑老大在文章结尾应注,纳谏者看文,需开动脑筋。哈哈。 璜枫 发表于 2014-3-17 15:2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郑老大在文章结尾应注,纳谏者看文,需开动脑筋。哈哈。
你们无须开动脑筋么? 郑溢涛 发表于 2014-3-17 15:46
你们无须开动脑筋么?
我们小时候常看大戏,戏台上,这个进谏者是吃皇粮的,纳谏者是派皇粮的。纳谏者这个谏要演得怎么写,得动脑筋。纳谏者这个谏要演怎么纳,得动脑筋。
台下的看完就散了。等着是明天看戏上又怎么演。不需动脑。
当然像郑老大写剧本的,得动脑筋。
台下的看客不动脑?动什么?
动心。动心。
编剧的功劳。
璜枫 发表于 2014-3-17 16:2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我们小时候常看大戏,戏台上,这个进谏者是吃皇粮的,纳谏者是派皇粮的。纳谏者这个谏要演得怎么写,得动 ...
任何有学习之心的人,我意都该开动点脑筋的!看戏也是同理!此话题到此为止,恕不再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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