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静池 发表于 2017-5-19 11:06:44

纪实散文/三十六岁是个坎

                                                                               文/ 塞翁 我忆起了三十六岁那年,悲喜交加。       那一年,汶川地震,北京奥运会;那一年,我买了创业以来的第一台机床;那一年,两个好友,同一天,一个车祸截了肢,一个如愿生了男孩······      那一年,我三十六。      按照我们乡村的风俗,男人三十六岁是一道坎,全年是要穿红短裤的。我虽不信,仍心存忌惮。所以早早就准备了一打,大红的那种。      那一年的春节刚过,我就为即将开业的作坊忙活起来。先是在市郊租了间民房,稍做粉刷,布置水电,加固放置机器的基座······一切准备妥当,然而年前就订购的机器迟迟不能运来。我很着急,接连催促经销商。经销商也很无奈,说天雪路滑,机床厂家又在山区,实在运不出来。我只有等。天气渐暖,机器才姗姗来迟。安装,调试,真正开门营业,已是三月十日。      我的两个好友,也是我昔日国营大厂的同事,忙前跑后,为我的作坊不遗余力。      虽有波折,作坊终归运转起来。一切都很顺利,订单也很稳定。我所处的城市,鼓励大众创业,很荣幸我又获得了一笔无息贷款。啊!一切太美好了,我的心中充满了激情和快乐。       世事难料,意外不期而至。       我的好友杨平,头胎是女儿,一直以来,都想生个男孩。几年前妻子动过手术,医生说再次怀孕的机率很少,这令他很绝望。不曾想幸运降临,又怀上了,预产期是那年的四月初。四月七日上午十点,杨平打电话来,兴奋得不得了,电话那端,他几乎叫着告诉我:顺产,儿子!我被他的兴奋感染和包围,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赶往医院。在医院看望了母子:小家伙被白白的被单裹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安详地睡在母亲身旁。我无意惊扰,对杨平说了一番祝福和恭维的话,起身告辞。         回到作坊,已是正午。帮厨的阿姨已将饭菜端上桌。正待端碗,好友李延来了。我赶紧迎他入座,告知杨平得了儿子。李延也高兴,吵着要喝酒。我说,你骑摩托车,不要喝酒,何况也没准备酒。他笑笑,说那就只有改日喝杨平的喜酒咯。吃完饭,陪着又讲了会话。李延有事要走,我因要送货,也没有挽留。      下午三点,李延的弟弟突然打来电话,说李延出了车祸,正在抢救。接完电话的那一刻,我呆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大喜和大悲,一日之内,突然而至,片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陷入了深深地自责。我在大脑中千万次假设,如果挽留,那怕只有一秒,五秒······或许意外不会发生。然而······          我赶紧往医院赶。经过车祸现场,远远就能望见散落一地撞击后的碎片和一摊血迹。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恶心得厉害。我逃也似的离开现场······          医院的走廊,匆匆赶来的家属,人人面色凝重。李延的妻子,在角落低声啜泣着。我走上前,想说点什么,突然间胸口堵得慌。
       ‘’哎!弟妹,怪我呀······‘’一时哽咽,我已泪流满面。       手术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又转入重症监护室。我们都没有见到李延。       回到家后已是凌晨两点,我瘫坐在沙发上,一夜无眠。      再次见到李延,已是十天后---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短短的十天,李延判若两人。面庞苍白,眼睛深陷,身体的三分之二,几乎都被纱布包裹着。我不知如何安慰。相视苦笑。‘没死,真是幸运’!他虚弱地说。      ‘兄弟,你够坚强,怪我·····’      ‘人生难免意外,不怨谁’·····      李延身体慢慢在恢复,我的作坊也慢慢步入正轨。我所在的城市,鼓励创业,所以时不时街道办组织学习。   五月十二日那天下午,在街道办二楼会议室,相关领导给我们上课。突然,我感到一阵眩晕,心慌乱得很。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是一阵眩晕。与会人员不知谁‘’哎‘’了一声。领导停止了讲话,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知是谁又嘟唠了一声:该不是地震吧。顿时,会议室一阵杂乱声,大家纷纷离座,依次急匆匆赶下楼。走到空旷处,我掏出手机,时间显示下午两点三十六分······作者简介漆良升,网名塞翁。早年国营机床厂铣工,祖籍湖北潜江,现定居荆州市沙市区。早年爱好写作,偶有作品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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