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笼地的烽火岁月
鸡笼地的烽火岁月
戴镜兵
1948年的春天来得很早,群山披上了绿装,百花悄然绽放,春风中夹杂着泥土气息,向人们的鼻尖送去春的气息,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在以各种方式展示着勃勃生机。特别是山中的各种鸟儿更是欢快,天刚蒙蒙亮,它们就在林中不停地欢唱,那群鸟欢唱的声音,唤醒了多少勤快的山里人!
余大妹就是随着鸟儿的欢唱起床的山中勤快的女人。一直以来,这位勤快的女人总是鸡笼地里最早起床的人。但是,近一个月来,这一记录已经被另一批人打破了,这批人不是床起得早,而是轮流着在鸡笼地四周山头放哨,根本就没睡觉。余大妹当然就不能算是鸡笼地里起得最早的人了。
这群是平北队(代号飞虎)游击队员,刚进驻鸡笼地时,只有二十多人,但是,不到一月时间,从四乡赶过来参加队伍的青年人不下六十人,队伍越来越壮大,鸡笼地仅有的一座上三下三两横屋的传统客家民居怎么样都住不下这些人了。于是,鸡笼地的后山密林中就成了他们的驻扎地。余大妹成了这支部队的后勤人员,许多四乡过来参军的青年人,参加完军事训练后,主动加入到后勤服务工作中。
鸡笼地驻扎有共产党部队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国民党反动派的耳朵里。1948年3月的一个中午,驻扎在高潭的国民党一个连队,在罗坤的带领下,翻过高潭嶂,直奔虎噉鸡笼地而来。"呯!呯!"两声刺耳的枪声惊醒了正在午休的平北游击队员,所有游击队员在副队长蔡辉的指挥下,迅速向鸡笼地后山的密林中转移。
不一会,满脸横肉的罗坤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连队国民党兵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鸡笼地。然而,迎接他的只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鸡笼地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气急败坏的国民党兵,把鸡笼地能拿的东西统统拿走,拿不走的就毁坏。就连鸡笼地的钵、井都不放过。
罗坤站在战马旁,向鸡笼地后山密林眺望,过了一会,又回望自已的部下,他最终也没有勇气向密林中前进。罗坤身边一位国民党兵可能猜出了罗坤的心思,俯在罗坤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罗坤听了连连点头。
罗坤命令收队,看起来好象要撤出鸡笼地。
但是,国民党部队收队并没有走,而是全部埋伏在鸡笼地的田硬上,有两位讲高潭客家话的国民党兵,面向鸡笼地的后山高呼:"国民党兵走了,国民党兵走了。"过了一会儿,鸡笼地后山密林处也传来了高潭客家话:"你们是谁?"一位个子不高、讲高潭客家话的游击队战士,从密林中探出头来。没想到,一颗子弹飞来,正中游击队员的头部,这位叫"统"的战士再也没有醒过来。
罗坤向开枪的士兵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挥手,带着部队撤出了鸡笼地。
藏在鸡笼地后山密林处的游击队员虽然有八十多人,但是,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再说,仅有的十多支枪还有几支是坏的。如果与敌人硬碰硬,只有吃亏,所以,蔡辉副队长要求全体游击队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与敌人交火。蔡辉副队长也摸透了罗坤的性格,此人在没有绝对把握获胜的前提下,他没有胆量进山,只要游击队员不踏出密林,罗坤对游击队是无计可施的。叫"统"的游击队战士因为第一次面对敌人,没有任何经验,再说,他身在异乡,听到家乡口音,倍感亲切,没想到,一时的大意,葬送了年轻的生命。
国民党兵撤出鸡笼地后,鸡笼地又恢复了往日的情景,只不过大家都不吭声,空气好象凝固了一样。鸡笼地的主人戴火光和他的弟弟戴汉琴,一人拿着一把锄头,在游击队员张娘爱的引领下,来到了"统"的身边。他们蹲下身子,把"统"身上的血迹慢慢擦去,把衣服整好。当夕阳再次光临鸡笼地时,山坡上增多了一座新坟。
时间可以冲淡很多记忆,但是,它绝不会冲淡人民对英雄的怀念。2006年,戴火光的孙子戴金娘,为了缅怀为革命奉献出生命的英雄,出资为"统"修了一座坟墓。如今,鸡笼地被省确认为"革命遗址","统"的故事将与鸡笼地的烽火岁月,一起被人们永远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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