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湖（长篇小说连载第二十二章）

傻子

第二十二章

当天下午，观世音告别了家人，前往天牢带出了颈中、手脚都锁着镣铐的敖小，和等候在天牢外边的敖广、赵姖和善才童子，一起坐上天车，驶向天堂机场，坐上了正在等候他们的航天直升飞机，准备返回南海紫薇山。

在飞机上面，敖广父子俩向观世音道了谢！赵姖也再次向观世音道了谢，还满怀歉意地跟敖小说：“谢谢你！让你受累了。”

观世音说：“你们都不用再说什么客气话，这些都是因缘所致，用不着谢来谢去的。赵姖先随我回紫薇山，我再让善才陪你回田墘。敖小你就在我紫薇山竹林边的海里暂时住下来，有空帮我给竹子剪剪枝，扫扫落叶，这也是劳动改造。等我找到合适的地点和时机，我会让你戴罪立功。”她又跟敖广说：“老敖啊！我们回去以后还有一件大事要做，这也是我正在筹划的一个大工程，正好给你们父子俩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敖广说：“这是当然。是什么大事？能否现在就跟我说说？”

观世音说：“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天廷想让你在白沙湖填湖造地，连接刚发现的无名小岛，给东京岛沉陷后流落在无名小岛上的狮狗们造一处可以生存的地方。这是一个民心工程，做好了功德无量。”

敖广说：“这是好事。我回去后立即组织南海水族全体参战，虽然工程巨大，我年纪也大了，可我死了，还有儿子，儿子死了，还有孙子，多少代人也要把这项工程完成。具体应该怎样做？请您告诉我。”

敖小说：“请观大使批准我参战，我要戴罪立功。”

赵姖说：“白忙死后，惠丰县和田墘都由刘新负责。我回去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请他们都来帮忙出力。”

观世音说：“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因果，如果没有东京岛沉陷就没有无名岛浮起，就没有了狮狗们的流离失所，也就没有了填湖造地。这事因敖小而起，敖小带罪参战我批准了。南海水族全体参加也是责无旁贷的。至于赵姖说的争取人类支持参加，我看还是遵循自愿原则。老敖，你暂时还不能回去龙宫，我会派人告知你的夫人，说明你们父子俩都在我这里，让她放心。这两天我们就到我的办公室好好的琢磨研究具体方案！”

敖广三人都点头认可。他们的谈话刚刚结束，飞机已经停在了紫薇山的空地上，等候在那里的大使馆守卫天将金咤带着天兵把刚下飞机的敖小押走了。敖广和赵姖随着观世音走进了办公室。喝了两杯茶，赵姖向观世音告辞，她要赶回去参加白忙的葬礼。观世音叫善才送她回去。观世音还交代待女给敖广准备客房，待敖广去房间休息后，他又立即前往靠海的竹林里，找一个适合囚禁敖小的地方。

南海紫微山，就是天庭驻华夏的大使馆所在地。大使馆很简陋，中间是紫竹观，是观世音办公和居住的地方。四周围绕着紫竹观建起了天兵天将和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和宿舍，还有几间客房。观世音最喜欢的就是大使馆外面四周的竹林，有空时她都会在这里一边散步，一边思考问题。她是女神仙，也会像人间女人那样在心情激动或悲痛时流眼泪，她经常因为地球的灾难痛哭，这眼泪滴到竹林里，把竹子的表面也腐蚀了，形成了斑斑点点。华夏国的斑竹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现在，观世音要在靠海的竹林里为敖小挑选一个既适合关押又方便改造的地方。

金咤陪着观世音去看地点，在一块靠岸的礁石上面，观世音招呼金咤坐了下来。这块礁石是观世音经常散步中休息时最喜欢坐的地方。这里前面是一望无际、汹涌澎湃的南海，后面就是秀丽的竹林。观世音坐下来不久，眺望着面前那一望无际的南海，灵光一闪，这海和林的结合不正是适合关押敖小的最佳地点吗？她马上跟金咤说：“你过来看看，这里前面的海很深，适合龙生活。后面的竹林很大，适合敖小劳动改造。我们只要把锁住敖小颈上的天铁链连接在这钉上天钉的礁石上，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我们也可以趁在这里休息的时候，跟他聊聊天，做做思想工作。”

金咤说：“是啊！这里真的是最适合关押敖小的好地方。您先回去吧，我来钉天钉，连接锁链。”

观世音说：“不急。你去拿工具，顺便带敖小出来，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再和他多说几句话。”

金咤回去后带来了工具，也带来了敖小。他在那块礁石上，叫天兵扶着天钉，用力挥起天锤把天钉打进岩石里，两三下就打好了。他把敖小项上的锁链牢牢地连接在天钉上，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对观世音说：“好了。”

观世音跟敖小说：“我的本意是不想锁住你的，因为我不相信你会逃跑，但是天规难违，只能如此。我给你讨回了一条性命，就是希望你能为地球众生出一点力。你要兑现刚才在飞机上许下的诺言，争取戴罪立功，为白沙湖的填海造地出力。你就先住在这里吧！工程动工时，我会带你去的。”

敖小拜谢了观世音，跳下海里去了。

观世音回去后，亲自去客房请出敖广一起用餐。她已经叫厨房加了两道菜，准备了一瓶“竹叶青”酒，准备和敖广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酒过三巡，观世音把话转入了正题。他说：“老敖啊！敖小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就住在竹林外边的海里，你不用请示，随时随地都可以去见他。假以时日，白沙湖填湖造地工程动工了，遨小就可以出来戴罪立功，再假以时日，就可以回家团聚，你自己也是前程一片光明，为什么还是忧心忡忡呢？”

敖广说：“观大使，谢谢您！我不是担心我和儿子，我是担心鲘江的风浪啊！无名岛就在鲘江中央，鲘江海您是知道的，‘那是无风千尺浪，有风浪涛天，’要把它和新填的白沙湖平地合拢，谈何容易？”

敖广的话，让观世音陷进了长久的沉思，两人相对无语，只见到两杯盛满的好酒放在饭桌上，久久未动。

还是观世音打开了话题，她说“船到码头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广，我们不要被这点风浪吓倒，干杯。”她跟敖广干了杯中酒。

敖广说：“我老婆知道我和儿子在这里，明天肯定会来，我不想再耽搁时间，不跟她见面了。明天早上我就叫上鲘江老龟和白沙湖伯前去现场考察，贱内到来，请您跟她说一声。”

观世音说：“明天我也陪你一起去鲘江，尊夫人来了，我叫善才接待。老敖啊，真是辛苦你了。”

喝闷酒容易醉，敖广干完了这一杯就不想再喝了。他跟观世音说：“观大使您慢慢喝，我喝得有点多了，先告辞。”他没有吃饭，就站了起来，告别回房。观世音也就草草吃了几口饭，也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天刚亮，观世音和敖广就去了鲘江，龟丞相已经穿好衣服，正准备去紫薇山看望敖广父子，还没有走出门，就碰到观世音和敖广走了进来，他马上回头，把他们迎了进去。

敖广说：“你马上叫人去白沙湖把湖伯叫到这里来，我们在这里吃早餐等他，他来了我们就走。”

龟丞相叫人去通知湖伯，又回来陪他们吃早餐。在餐桌上，敖广告诉了他填湖造地的计划。

龟丞相说：“填湖造地不难，白沙湖风浪小，只要在两边围堤中间填进沙土就可以了。而且白沙湖的沙滩高出湖面好几丈，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沙土，取土不难。只是新地要和无名岛接拢，确实很困难。”

观世音昨晚听敖广说接拢难，今天听到龟丞相也这么说，证实了敖广说的是真心话。她问龟丞相：“有什么好办法吗？”

龟丞相说：“现在哪能想出什么办法来，等计划做出来后，施工时也许会有办法。”

湖伯来了，敖广也不让他坐一会儿，就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也没有告诉观世音要走。这就是龙的性格，敖广接受任务后，脑子里想的是怎样去完成任务，那里有心思去注意什么礼节。观世音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去计较这些繁文缛节，就跟着他走了出去，龟丞相和湖伯也在后面尾随着。

出了门口，敖广对龟丞相说：“你负责驮好观大使，出了事我饶不了你。我们出发去白沙湖靠近无名岛的鲘江地段看看。”说完走上了水面，湖伯紧跟着他的身后也走了上去，老龟赶紧伏下了身，驮着观世音发力游在水面上，紧紧地跟了上去。

到了无名岛边，上了岸，观世音看到了真正的鲘江浪，前呼后拥地一浪接一浪汹涌向前，拼命拍打着身前的礁石和沙滩，没有一瞬间的停歇。敖广跟观世音说：“这就是鲘江浪，奔腾不息啊！”

观世音说：“前几天我也见过这岛，是救助上岸的东京岛的狮狗们。我是踩云而来，在岛上停下，没有去注意这江里的风浪。今天坐在老龟的背上，我领教了。”观世音说完，用力抖了抖溅在身上的江水。

敖广看见观世音的衣服湿了，就朝老龟瞪起了龙眼，刚想要开口大骂，被观世音阻止了。观世音说：“这怎能怪老龟呢？俗话说，风浪无情啊！”说完了，又自说自话地念叨着：“有什么可以阻挡这样的风浪？”

敖广以为观世音在问他，就大声回答说：“有”，并且用手指着前面的礁石。

观世音顺着敖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凶猛的巨浪扑在礁石上，尽管声音如雷贯耳，可阵响过后，只见礁石上溅起无数的浪花，礁石巍然不动。

看到这里，观世音灵机一动，心中有数了，大叫了一声：“有了。”

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观世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观世音看着他们迷惘的眼色，就发觉自己失态了，赶紧微笑着说：“这就是拦浪堤的方案，我的意思就是在这里造石堤拦浪。”

敖广说：“这个我知道，可是去那里找这么大的石头，又有什么力量可以搬动这巨石？”

观世音说：“这个你放心，你们水族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请天帝派天兵天将来搬运，总可以了吧！”

听了观世音的话，敖广他们如梦初醒，脸上的阴云一扫而散，笑容满面地向观世音道谢。

观世音说：“不用说客气话了，回去白沙湖。”说完，不坐老龟背了，踏上了祥云朝白沙湖飞快而去。敖广他们也匆忙踏水而随。

勘查完白沙湖，观世音心中有数了，就叫敖广跟她回去紫微山做规划。敖广也交代龟丞相立即通知全部南海水族做好填湖造地的准备工作，命令湖伯马上回去做好白沙湖水族的拆迁工作。

龟丞相和湖伯领命走了，观世音看着敖广那张刚毅的脸，心里感叹起来：“老龙还是老龙，关键时刻是雷厉风行啊！”

下午，观世音和敖广回到了紫薇山，知道龙后已经在江边和敖小会了面，得知敖广去了鲘江，就不再停留，已经回南海了。观世音叫善才让厨房做了两碗面条，和敖广囫囵吞枣吃完了，就赶回为办公室，研究起草《白沙湖填海造地规划》。从下午一直琢磨到深夜，初步规划终于拟了出来：1、从白沙湖前到鲘江无名岛，后到田墘沙门垭的中间填进2公里，宽3公里，共6平方公里的沙土，填出高出湖水面1米的地面，由南海水族负责全部工程。

2、请天帝派出天兵天将负责驾驶军船从惠丰县鲘门码头搬运石头、运输石头的船只经汕尾海、龙溪驶入白沙湖东靠岸。由南海水族负责将石头填进鲘江无名岛与白沙湖水流湍急处，筑成石堤，使新建白沙地面与无名岛完成合拢。

3、拟与惠丰县购买石头若干车，石柱四根备用，经费由大使馆募集。

拟完规划，已经是深夜了，观世音与敖广才发觉肚子饿了。他俩相视一笑，观世音打开了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等候在门口很长时间的善才童子赶紧跑去叫厨房把菜饭加热。

吃完了饭，送走了敖广，观世音却没有一点睡意。她兴奋地走出门口，走进已经被敖小打扫得不见一片落叶的竹林里，走到了紧紧拴着敖小的礁石上坐了下来。她没有去叫敖小，看见地上没有落叶，她就知道敖小今天非常辛苦了。她听着夜暮里仍然在吼叫的南海涛声，心里又是一阵阵激情翻涌。她想跟海浪说：“你们见证吧！过不了多久，白沙湖的中央将人工造出一片土地，赐福于山林族。”

海浪拍打着礁石，好像是在回答她的话：“是的，我们见证。我们是南海沧海桑田的见证人。”

又起风了，观世音才离开礁石，慢慢的走了回去。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上一个好觉，现在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她还要上去田墘和刘新商量购买石头的事，敖广也要回去白沙湖做好填湖的第一个工程—— 拆迁。

河柳子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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