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

流山 · 发表于 2015-1-13 18:07:02

本帖最后由洪旭盛于 2015-1-13 18:08 编辑

               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
                        洪旭盛
   母亲去世有半年了，但母亲似乎没有走远。梦里常常见到母亲的音容笑貌，不经意中总说周末回家看母亲。等到清醒了，才知道母亲已经不在了。我没有母亲了，永远再也见不到母亲了。这个时候，很少掉泪的我，忍不住泪暗弹。我已经半年没有母亲了。
   生前的母亲，不习惯外面的环境，不喜欢城市的生活，和我在外面共同生活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半年。城市的喧嚣、交通的繁忙、紧凑的节奏、飞扬的尘埃、拥挤的人群、孤独的民居，母亲都无法适应，于是只好在老家生活，我只好在周末或者假期，回家看看母亲。尽量多陪陪母亲。
      每次听说我要回去，母亲总是很高兴。母亲爱干净，她总是提前把我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提前把我的被单、蚊帐、面巾、枕巾都洗得干干净净。我怕母亲累，总是说：＂阿妈，每次回来，你好辛苦。我来收拾、打扫就好啦！＂母亲笑眯眯地说：＂你来看望我，既是我的儿子，还是我的客人，我应该把你的房间、你的用品，打扫的打扫、洗刷的洗刷、晒太阳的晒太阳。这样既干净又卫生。你知道阿妈本性喜欢干净的，而且我还干得来，你不要客气啦，做儿子就不要和阿妈客气啦。你远道而来，总要有回家的感觉。＂
   回家的时候，想为母亲买菜做饭，母亲总是说：＂你一个读书人，不会买菜做饭的啦，还是阿妈来。＂母亲不顾年迈，总是亲自去市场买菜买好吃的，来招待回家的儿子。每次吃饭后，我争着洗碗筷，但母亲总是不肯，说我从小就没有洗碗筷的习惯，只叫我自己去茶座泡茶，甚至还用当年我学生时代的语气说：＂你去读书吧。妈知道你唯一的爱好就是读书。不要荒废学业、浪费时间。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把时间用在洗碗筷上来呢？＂我居然心安理得享用母亲的辛劳。甚至，连放热水洗澡，母亲都为我准备，换洗的衣服，母亲也帮我洗得干干净净。虽然有洗衣机，但母亲总是用手洗衣服。母亲的理由是：洗衣机洗衣服不干净，而且衣服下洗衣机容易变皱变坏。我也学会用手洗衣服，不喜欢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洗涤。
   早晨五点，母亲就起来做早餐，六点的时候，就去敲我的门：＂盛矮，起来食饭了。＂一回家、一回到母亲身边，我变得跟少爷一样，格外懒惰，特别娇气，懒洋洋地应着母亲，＂阿妈，我这就去吃饭。＂待母亲走后，我又继续赖在床上，害得母亲不得不多叫我几次，早饭才吃了。在母亲面前，我永远长不大，永远总是个男孩。
   母亲卧床不起的日子里，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总是在惦念着我，期盼我回去。可是当我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却说：＂路头翘起顶上天（潮语：形容路途遥远），不要老是来看我，要花费又不安全，打个电话问候就好。＂爱子之心呼之欲出。念念此时此景，总令人长号不已。
   半年后，和母亲同岁的二叔也与世长辞。奔丧二叔的日子，我回到我的房间。由于忘记关窗门，整个房间蒙上厚厚的尘埃：地板、桌椅、床面、楼梯、衣柜都是！没有母亲的日子，老家的房子没有人主动收拾。父亲、哥哥、姐姐、弟弟都忙于帮忙二叔的丧事，也来不及帮我收拾房间。如果母亲还在，这种情况就不会出现。等到我收拾好房子，二叔的吊拜恰好结束，我后悔莫及，除了多点香、献奠银、守灵最后一夜和送葬之外，我没能做什么！
   办完二叔的丧事后，安慰我二婶之后，我瞻仰着母亲的遗像，母亲仿佛又在眼前，她对儿子特有的微笑仿佛在告诉我：母亲永远活在我心中。在没有母亲的日子，我学会宽容、学会博大、学会微笑应对一切。

2015年1月13日上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