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流山 于 2015-6-23 11:51 编辑
父亲节回家看父亲
文／洪旭盛
母亲不在了，只剩下父亲一个人。
和父亲同龄的老人，一个接一个离世了，父亲的旧时朋友越来越少了，参加朝鲜战争的志愿军战友，只剩下父亲一个人了。父亲越来越孤独，腿脚也不方便。我住的房子没有电梯，父亲爬得辛苦，只好回老家一个人生活。
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们只关注母亲的饮食起居，只关注母亲的健康，因为父亲也在关注母亲。于是我们很少想起父亲：以为父亲是强壮的。母亲去世，在送走母亲后，蓦然回首，我发现父亲苍颜白发，满脸都是刻满沧桑的皱纹，黑黝的双手虽然孔武有力，但无比粗糙。尤其看到父亲在母亲去世的时候，红肿的双眼流出浑浊的热泪，才发现父亲已经不再年轻了，父亲已经走路蹒跚迟缓了，父亲需要儿子搀扶了。
突然有了父子相保的感觉，甚至有母鸡护着小鸡的情感：把父亲带在自己身边。年纪大的父亲，有点像他儿子小时候一样，需要扶持，需要帮助。但父亲独立自主思想很浓，虽然是和儿子在一起生活，但勤劳习惯了，很少吃现成饭，总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儿子干活，怕儿子累坏，总是走在儿子前面，用苍老的双手，为儿子遮风挡雨。夏天来了，父亲用老军人的双手，为儿子捆扎被子；台风来了，父亲守住被风头冲击最厉害的窗门；冬天来了，父亲为儿子买来手套；儿子的刮胡子刀坏了，父亲给儿子买新的；为了给儿子节省费用，父亲蹒跚着双腿，跑去老远的批发市场，用批发价买了蔬菜、番薯、狗肉、牛肉、猪肉、面包；父亲知道儿子爱书，总是去旧书店购买关于养生之道、医学等方面的书籍；逢年过节给父亲的钱，总是转给他的孙子，说：孩子上学，需要费用。
母亲摔伤后，父亲豪迈地说：＂我护理你们的母亲，她为我生养你们六个人，不容易。＂以81岁的高龄护理79岁的母亲，我们当然不肯。父亲捋起手袖，挥舞着有力的双手，显示出一个男人的伟力。告诉我们：护理母亲，父亲最有资格，最有能力。从此父亲从我身边回去了家乡。
母亲去世后，父亲感念我这个做儿子对他的深情，又短暂地回到我身边，父子又生活在一起。可惜，岁月催人老，82岁的父亲双腿更加蹒跚，爬五楼的楼梯很艰难，于是父亲回家乡自己居住。
虽然他的自理能力很强，独立生活还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在附近的姐姐总是在下班后，抽空去照顾父亲，但我还是时时刻刻牵挂着父亲。每周总要打几次电话，询问父亲的饮食起居。只有有空，在满天还是星星之际，便出发回家乡，看望父亲。这次回家之前，朋友在陆丰陂洋举行荔枝节活动，热情邀请我参加。朋友盛情难却，但由于父亲节的缘故，我还是回家乡看望父亲。
这次父亲节回家乡看望父亲，父亲居然和母亲再生之时一样，先为我烧一壶开水，和姐姐为我打扫房间。还想去买东西，但被姐姐喝住了。其实，我没有回去之前，姐姐已经把什么都准备好了，连粽子也做好了：今年的父亲节和端午节在一起。
回家也没有帮助父亲做什么事情，只不过和他交流锻炼心得体会。当我听到他还能一口气在太空漫步机摇摆3000次的时候，当我看到父亲的双臂还是那么结实有力的时候，我发自内心地笑了：父亲安康度春秋，是我最大的心愿。
父亲和我一样，不随便吃药，而注重锻炼。父亲总爱说：健康在于科学运动。只要运动得当，什么病都没有。每次回家看父亲，他的乐观给我无穷的力量，他的健康让我放心远行。
父亲没有给我富贵，没有给我智慧，没有给我权力，但父亲给我强健的身体，给我运动锻炼的习惯，给我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乐观精神。所以，总自认为自己的父亲很了不得，虽然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伍志愿军班长。
2015年6月20日写于广汕公路途中 | 
发表于 2015-6-22 21:3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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