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面包

冬藏

爱情是纯真的，面包却是庞杂的。单纯而又高尚的爱情是不屑于看庸俗的面包一眼的。这就是爱情与面包的关系吗？

一支带露的玫瑰，／一句贴心的抚慰，／一叠迷眼的钞票，／一次浪漫的约会。／哪一个更实惠？　　妻子说：我要钞票。／有了它，玫瑰、抚慰、约会，／都可以得到。／这就是围城的宿命？／爱情还是面包？

这是我在《围城纪念日》中写下的诗句。有位兄弟看后说：“我尚未走入围城,却已经出现了这样的问题,爱情还是面包,这真是个难题,老大有什么经验或是警语提供么,现在苦恼的很啊”。

　　

说来惭愧，经验有，可以唠上三天三夜，警语也有，可以下满你的硬盘。但只能消愁解闷，对现实中的爱情生活应该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世人大概可以分为两种人，一种是正在拥有并享受爱情的人，一种是眼看着爱情渐渐溜走又无力挽留，只好调侃爱情的人。象我们这种在围城中住久了的人，应该算是后一种。

　　

我们曾品尝过爱情的甘美，也鄙视过一切非爱情的功利行为，更相信过凭自己的努力可以得到并永久地持有一切完美的爱情和丰盛的面包。可是到了中年才发觉，所谓面包就是政治经济学中的经济基础，爱情正是政治经济学中的上层建筑。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马列主义的经济理论。也同样适合男女间的爱情与婚姻。有什么样的面包就有可能拥有什么样的爱情，这是经过事实检验的真理。拥有法式面包就有可能拥有浪漫的爱情；拥有英式面包就有可能拥有高贵的爱情；拥有德式面包就有可能拥有古板的爱情；拥有美式面包就有可能拥有民主的爱情；拥有日式面包就有可能拥有现实的爱情；拥有中式面包就有可能拥有好大喜功的爱情。

　　

中国人表面上十分谦逊，骨子里却极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明明看中的是面包，也要假装心中最爱的是纯真的爱情。心里想要的和嘴上说要的往往不是一回事。

　　

有一女子，中等偏高的身材，容貌可算比较漂亮。家中兄弟较多，家境一般。经人介绍找个对象，小伙个子矮了一点，皮肤黑了一点，但父亲很有能力。婚后的生活当然不会有想的那样甜美。小伙靠着父亲的提携、自己的努力步步高升。比自己漂亮的妻子并未得到丈夫的尊重，虽然挨点骂，有时还会有点小暴力，但她可以穿着光鲜的衣服，吃着丰富的美食，游走于上流社会，还可以给娘家贴补许多钱物，提携自己的兄弟，她也就乐在其中了，对婚姻毫无怨言。类似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举不胜举。区别只在于，有些人在这种爱情婚姻中如鱼得水，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一切，会将这种爱情婚姻进行到底；而另一些人，在得到了丰盛的面包后却假装清高，好象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在婚姻中叹天叹地，把自己弄成一个怨妇（怨男）。

　　

简单地说，富人有富人的爱情，穷人有穷人的爱情，富人和穷人的爱情是不对等的，如果你硬要将贫富（或社会地位）差距很大的爱情进行到底，那就要看你驾驭爱情的能力了，不能说没有机会成功，只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也会受更多的委屈或屈辱。凭黛安娜王妃的美貌和才华，尚且无法掌握自己的婚姻，可见差距是个实实在在的距离。所以还是遵循规律，小面包就成就一个朴实的爱情，大面包就去享受奢侈的爱情。

　　

上层建筑反映经济基础，上层建筑会随着经济基础的发展和变革而变革，以适应经济基础的需要。但是，上层建筑又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并反作用于经济基础。爱情也是这样。一个人的爱情观和他的爱情消费方式都无法摆脱面包的控制。兜里只剩下两元钱的时候，你只能送给女朋友1朵玫瑰，想再喝瓶汽水都是奢望；当卡里的钱可供你尽情挥霍时，你就可以买上9999朵玫瑰，开上大奔，带着女朋友将浪漫进行到底了。爱的方式可以反映出面包的大小，爱的方式还可以决定未来的面包是变大还是变小。如果你只能买1朵玫瑰，可情人却一定要两朵或是更多，你的自尊心会不会受到伤害呢？你的爱情会不会因此走到了尽头？你也许会因此而奋发图强，将面包做大；也许会信心尽失，一蹶不振，任凭面包干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