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吃到猪肉的岁月

冬藏

这些天，市场最热门的话题就是猪肉涨价了！憨厚可爱的猪，竟然成了通胀的罪魁祸首！也让我想起了一些养猪的往事。

在过去的农村，家家户户都必须养猪，国家有任务，于是每家都得建造一个猪牢，一个猪牢大概养二三头猪。每天早晨天还没亮，我就得起床切猪菜，大多是番薯叶、厚合菜，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有时会加上一些番薯和米糠。碰到粮食紧张时期，就得吃野菜。昨晚我炒一盘苋菜，对儿子说，小时候我常到野外挖野菜，就有苋菜。或者是挖节节草给猪吃。有时候猪上火了，不好好吃东西，我们这里的话叫做“宅冷”。母亲会叫我去田沟里找一些青草，比如白花磨其草、叶下红、蛤壳草、过江龙草等给猪吃，清热解毒。

养猪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每天给猪牢打扫卫生，清洗猪屎猪尿，把猪的粪便舀到尿桶中，然后挑到厕池。当然，在当时这些是最好的肥料。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在农村，有时候会因为一坨屎的归属问题而大打出手。

我们养了好几个月的猪可以出栏了，就得去村里登记，然后让他们通知你哪一天把猪抬去屠宰。有一次凌晨，我跟着父亲去，第一次见到屠户把刀捅进了猪的脖子，流了一槽血。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猪，最后只得到一盆猪血还有一条肠子。回家把猪血烧熟分给邻居们，自己只剩下那么一点点！什么时候能吃到猪肉呢？这成了广大农民最迫切的愿望。

我后来到县城读高中，宿舍在三楼，同舍的阿创同学，他父亲是卖猪肉的。每天早晨，当我们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创啊~创啊~”阿创一道烟似的下楼拿了一大口壶猪肉上来，馋得我们直流口水，半死不活！我们暗暗发誓：一定努力学习，将来能吃上很多很多的猪肉！

有诗为证：

当年内宿住东楼，

一别匆匆三十秋。

今日犹闻猪肉事，

几多感慨入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