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液河畔英雄魂（六）

戴镜兵

大液河畔英雄魂（六）

结识彭湃

文/戴镜兵

初冬的太阳早早就下山了，黄昏又一次降临人间。联安田心圩沉浸在漫漫长夜里。

两天前，拳打朱姓恶霸的马佛耀，至今心情难于平静。他站在村旁的大液河畔，看着奔腾东去的河水，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正在此时，马乃水来到他的身边。



他兴奋地告诉马佛耀说:“彭湃明天早上要来田心圩演讲。”

马佛耀听说明天彭湃要来田心圩演讲，眼前一亮，所有的不快随风而去，他高兴地跳了起来，抱起马乃水在原地上转了几圈。

放下马乃水，马佛耀问：“你的消息是哪里来的？”



马乃水说：“你忘记了吗？前两天，我们在你家一起聊天时，不是说要请彭湃来联安帮助组建农会吗？刚好那天上午，你拳打恶霸，下午，我就去海城找到一位认识彭湃的朋友，朋友带我见到了彭湃。彭湃听了我的来意后非常高兴，特别是听到你拳打恶霸时，他连连称赞，说尽快过来联安会你这位大英雄。就在刚才，彭湃叫人送口信来，说明天到联安。我得到消息后，马上就过来告诉你。”

马佛耀说:“明天，我们要好好听彭湃的演讲，同时向他请教组建农会的事宜。今晚，我们分头通知各自的好友，明天早上到龙宫前听彭湃演讲。”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



马佛耀与马乃水兵分两路，趁着朦胧的月色，行走在乡间小道上。他们到田心圩周围几个乡村，通知平日里的一帮好友。直至残月西斜，马佛耀、马乃水各自才回到家中。

当晚，马佛耀激动得彻夜无眠。天刚蒙蒙亮，他就走出家门，来到田心圩龙宫前。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马佛耀以为起得早，没想到龙宫前已经是人头涌头了。原来，想见彭湃的人还真的不少。



当冬日的朝阳从东方露出一片红晕时，大液河上一叶扁舟顺水而下，小船很快就到了田心圩旁。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彭菩萨来了!”人群马上就沸腾了起来，一齐奔向河边，去迎接他们心中的“菩萨”。

马佛耀随着人群来到村旁，看到一位精神饱满的年轻人正从容地从小船上走向岸边。年轻人穿着朴素，眼神慈祥，满面笑容，和谐可亲，他就是人们口中的“彭菩萨”——彭湃。

马佛耀知道：彭湃是一位出身富裕家庭，留洋归来的学者。他心怀天下百姓疾苦，亲自下乡宣传革命，教育农民，帮助穷苦农民组建农会。他不辞劳苦，不怕委屈与迫害，宁可与家庭决裂，也要为穷人谋出路。



马佛耀还了解到：通过彭湃的不懈努力，赤山约农会已经成立。彭湃他们正在筹建海丰总农会。近段时间，海城四周的大小村庄纷纷组建了农会，加入农会的农民逐日增加，农会的影响力与日俱进。

联安与海城同饮一江水，海城的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近在咫尺的联安大地。

彭湃的名字象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了联安农民的耳朵，他所建立的农会，被联安农民到处传唱。许多联安农民专门跑到赤山约去参加农会。



昨晚，彭湃到联安演讲的消息一经传出，联安农民大多数像马佛耀一样，彻夜难眠。

大液河畔很久不曾见过的热闹场面，今天，因彭湃的到来再次呈现。

农民如众星捧月般把彭湃请到田心圩的龙宫庙前。龙宫庙是田心圩民众供奉龙王香火的神圣殿堂。每年的重大节日，龙宫庙前人山人海。人们会把最丰盛的食物供奉在龙王殿前，向龙王祈祷，向龙王许愿。如今，农民心中的“活菩萨”就在眼前，人们怎么会不激动？

彭湃看到联安民众如此热情，非常感动，他大步流星走到龙宫庙前，用他那充满激情的语调开始了一场精彩的演讲。彭湃演讲总是用农民听得懂的大白话，他喜欢通过摆事实、举例子的方法，深入浅出，把深奥的道理具体化、浅显化。他的演讲被情绪激动的农民一次又一次的掌声打断。彭湃讲到联安群众的觉悟性，专门指出马佛耀的名字，当众表扬他不畏强暴、敢于斗争的优良品格。

马佛耀听到彭湃当众表扬他，一股热血往上涌。

正当马佛耀热血沸腾时，他身边的同乡好友们，异口同声向彭湃说：“让马佛耀上台与‘彭菩萨’认识认识。”

彭湃并不认识马佛耀，他也有意结识这位民间大侠。听到台下听众如此建议，彭湃马上向发声处挥手。

田心圩青年农民们看到彭湃向他们挥手，立即把马佛耀抬起来，抛向空中，又接住，并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把马佛耀送到彭湃的眼前。

彭湃用双手紧紧握着马佛耀的双手，亲切地说：“你我同庚，都是不服输的龙，今天我们在龙宫庙前相识，这是我们的缘分。为了让农民过上好日子，让我们并肩战斗。”

如此场面，又来得这么突然，马佛耀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味地点头说好。

彭湃非常善于掌控局面，他与马佛耀聊了一会后，马上话锋一转，对大家说：“如果联安各乡村建立起了农会，与恶霸地主斗争的就不是一个马佛耀了，到那里，联安到处都是马佛耀。大家试想一下，恶霸地主们还敢欺负我们农民们？”

龙宫庙前再次响起震耳的欢呼声，农民们异口同声地说：“建立农会！建立农会！”

时近中午，彭湃的演讲在潮水般的掌声中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