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般的脸色

冬藏

第一次送材料去巡视组驻地的时候，门卫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也许是陌生人的缘故吧，他板着脸孔，没有好生气，也没有好脸色，教人活泼不得。他说：“干什么的？来找谁呢？”“给巡视组送资料！”听完后，他才勉强开门。“请问：巡视组住在哪个地方？”他用下巴指着一间房间，算是给我“指明方向”。有个方向，虽然很不情愿，但我还是说：“谢谢！”然后顺着他的下巴方向走去。地点准确，送达及时。完成任务。

第二次去送材料，门卫好像认识我，我刚拿起材料，他“审核”一下，就按一下开门电钮，门开了，我径直去巡视组驻点房间，送上材料。下楼的时候，遇到这个单位的领导——陈校，是个老熟人。熟人见面，握手寒暄，他还邀请我去他办公室喝茶。门卫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陈校以前读体育专业，很豪爽，很客气。已经有三年没有见面了，也是一个50多岁的人，发福长胖，大腹便便。他除了问一些老熟人近况之外，聊得最多的，是有关养生的知识。特别是有关痛风防治问题。我介绍每天洗澡后，搓脚底涌泉穴，也按复溜穴，特别是按摩复溜穴，对防治痛风、利水祛湿会起到很好的预防作用。还说到太极拳的医疗保健价值。陈校说：他也看过有关介绍穴位按摩的知识，听了我的“经验之谈”后，他更加肯定专家的他以前跟一个太极名家学一套108式的杨氏太极拳，但时间太长，打一趟需要一个多小时，平时工作紧张，很难有空打完一套这样的太极拳，现在只练一套八段锦。

我说：八段锦很好，但练一趟运动量是不够，每天需要练七八遍，才有效果。而且要把八段锦的动作和呼吸、意念结合起来，特别要处于“松静”状态下，效果才更好。

其实，作为体育出身的陈校，这些“常识”应该都知道。不过，我说的时候，他还是很谦虚“聆听”，还称呼我为“教授”，有同事进来的时候，也是介绍说“这是洪教授”。我听起来有些汗颜。

为了不影响他们的工作，我赶紧溜掉。陈校还送我下来。门卫看在眼里。我出门的时候，他严肃的脸漏出微笑。

第三次去送文件的时候，还没有到门口，他就笑脸相迎。我一到门口，他就马上开门，做出欢迎的手势。让我的心一阵阵暖和。步伐轻松走上二楼，把材料送给巡视组。

送完就折回。到门开的时候，门卫笑着对我说：“陈校是梅陇人，您看起来很熟面的，也是梅陇人吗？”我说：“不是。您呢？梅陇人吗？”“是的，我是梅陇人，姓石。”“哦，红海湾也有石姓的。”他居然说：“是的，巡视组里面就有一个姓石的同志。很不错，”一个保安，居然连巡视组的人也认识，还熟悉里面同姓人，看来同姓三分亲，果然言不虚传。也许，这个门卫大叔如云般的脸变，应该和契科夫的《变色龙》里面的“变色龙”应该不一样。